返回上卷完:04 日复一日百无聊赖(4/4)111  陆上南莺(破镜重圆1V1 HE)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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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知道自己哭了。手往脸上一摸,全是湿的。

那天走出医院我就把纯兮和林陆东的电话都给删了,微信朋友圈也关了。

之后就天天晚上往酒吧跑,在那儿泡了一个月,胃溃疡了。

医生跟我说不能再喝了,我说好,然后就把酒给戒了。

半年后我把微信朋友圈打开了,一打开就见纯兮在卢浮宫前那张带笑的脸,这才想起来还加着她微信。

想起来什么,又点开微信列表,没划几下就看见了林陆东,他头像还是只站在地上跟精灵似的蓝莺。我截了个图去百度,原来那莺叫辉蓝细尾鹩莺。

算了,都留着吧。

又过了半年,纯兮给我发来一微信,点开是串英文地址。我问这是什么,她说林陆东被他哥给转美国医院去了。

我说哦,知道了。

她问我不去看他吗?

我说我去看他有用吗?他能睁开眼从床上爬起来还是能逃离他哥逃离他家?

她跟我说对不起,我说:小纯兮,这是干嘛呀,你没有对不起谁。记得你当初说的吗?你说会放过自己的,不是吗?

那以后她也就没再跟我提过那醒不来的男人。

日子一天天过,我的生活跟之前也没什么两样,除了不去泡吧,还是白天睡到太阳下山,晚上爬起来写稿,寂寞了就找人恋恋爱,嫌烦了就分,挺好的。

就这么又过了几年,新冠来了。

刚开始那会儿我寻思着可能就是个流感,反正我又不出门,对我影响也不大,就没放心上。后来看钟南山出来我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严重。

国内口罩稀缺那阵子,有一天我收到一国外寄来的包裹,打开一看,满满一箱子的口罩,最底下还垫了排酒精。刚想打电话给快递公司问问怎么回事儿,就收到纯兮发来的微信。

问我包裹收到没。

我真挺意外的,没想到人还记着我。

我说收到了,谢谢啊,她说应该的。

我就乐了,我说怎么就应该了,我也没帮过你什么啊。

消息发过去好一阵,她也没回,我就先抱着那一大箱子稀缺物资回去了。等回到家拿出手机一看,对面给我发来一长串信息。

开头就跟我说对不起,我又乐了,我说这姑娘怎么一点儿没变呢。

接着往下看,她跟我说林陆东出事前找过她,让她以后帮忙照看着我。

她说他原话是:你不用给那姑娘资源和钱,她不会要。你就帮我看着她过得好不好,关键时刻搭把手就行。

纯兮说他当初交代了,这事儿不能让我知道,所以之前就一直没和我说。但这一年年过去了,怕他真就这么一直躺下去,觉得应该告诉我。

看完她发来的那一大段话,我放下手机,转头去看地上那堆了一地的口罩,心说怎么会有人这么烦呢?你说你搁那美国病床上躺得好好的干嘛非要千里迢迢来我这儿刷存在感?在我脑子里蹦跶你很得意是吧?

我又翻出和他的微信聊天记录,内容不少,都很短。

基本都是他发过来的。

在干嘛?有空吗?吃了吗?赏脸来一趟吗?

也有不少图片,之前保存了现在还能看。

路边的野猫、清晨的黎明、傍晚的晚霞、冬天的初雪

哦,还有那次,他在家切水果切到手了还不忘矫情地给我拍了张图发过来说手疼,我点开那张图片。

带着薄茧的大手上,一道半厘米的红痕。

我突然就笑了,笑得停不下来,笑着笑着又哭了。

那个下午,我就坐地上捧着手机对着那一地的口罩笑一阵哭一阵,跟个傻逼似的。

等太阳下了山,我随手抹了把脸,把大半箱口罩放回箱子里,戴上墨镜和口罩,抱着箱子下楼。

邻居、保安、清洁工一人各分了一沓,等箱子空了我就又上了楼。

上楼前他们说谢谢,我说别谢我,谢那惦记着我的大好人。

就这么天天戴着口罩伴着那新冠又过去两年,他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美国医院的那张病床上;那继承人已经成了掌权者,依旧没有结婚;纯兮在法国定了居,和一当地服装设计师领了证,生了个洋娃娃似的卷发女孩儿;而我,还是在这30平的小loft里,日复一日,百无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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