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贵人忙不迭应下。

车驾徐徐驶出了京城。

——齐王被说得多了, 确实十分心动, 于是派人买通了何家人，要到了娴嫔的生辰八字，找神婆扎小人, 诅咒她生不了儿子。

她有点畏惧，可也踏实了一些，认真点头应下。

风雨至

院亮起，是她选择过的松江棉布，阳光照耀，一副舒适柔软的触感。

谢玄英收拾就简单多了，自己洗脸刷牙，换上祭服，去皇帝身边站岗。

九龙车多么华丽就不用说了，仅仅是锦衣卫举着的幡就有各式各样的颜色，各式各样的图纹，还有捧着刀、戟、响节等一系列武器，红色油纸灯笼也不能少，红色、紫色、黄色的伞更是不能少。

他轻抬眼睑，注视着前方的车驾。

谢玄英事后回想起来, 还是觉得第一天风平浪静。

但这都?是第一天的事了。

今天的马也特?别?多，一个?个?膘肥体?壮。

程丹若道：“现?在?我教贵人一个?呼吸的办法，贵人照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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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贵人听?得十分认真，何月娘也是。

一夜无?事。

第二?天睁眼到来。

她尽量避开一些刺激性的用语，多给肯定的答案：“会疼，一阵阵疼，所?以刚开始必须忍耐，不要叫喊，放缓呼吸，这?样就不会太疼了……要节省力气，在?关键的时候努力一把，如?此方不受罪……”

不过，虽然人多，可街道两边都有人守卫，地面上是新撒过的细土，一大早就有人洒水夯实，免得马一踏就尘土飞扬。

谢玄英今日穿着御赐的织金蟒袍，跟在?华丽的仪仗队伍里，还是鹤立鸡群，和其他人不是一个?画风。

哪怕是周稳婆，之前也不过含糊地说两句“要忍痛耐心”。

京城百姓等闲也见不着这?样的热闹，一路从正阳门围观到城门。

宦官们捧着?热水、布巾、牙刷、痰盂、香茶等一系列东西, 如同长龙般进出皇帝的屋舍。

谢玄英尽职尽责地?望了遍守卫, 没什么问题，遂安心睡觉。

帝王卤簿是最高规格的仪仗队，祭祀又比其他出行更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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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面无表情?，拢在?袖中的手指勾弄腕间的香珠。

——丰郡王的人暗搓搓鼓动齐王, 天赐良机啊, 这孩子不是时候，怀他的时候就天下大旱, 如何能为?君上？看看咱们世子, 自小聪明机灵, 孝顺懂事……

皇帝祈雨，不算锦衣卫这样的心腹, 动用了五千军士。试问, 只带了三百护卫的丰郡王，五百护卫的齐王，能玩出什么花招？

程丹若坐在?窗边，一面看她们忙碌干活，一面和田贵人讲课。

段春熙到得比他早，微笑着?问：“清臣用过早膳了没有？”

远远望去，清一色高大侍卫，威风凛凛，各色旌旗招展，遮天蔽日。

未生?育的妇人对于生?产，总是模糊不清的，在?家中，兴许母亲或婆婆会传授一点经?验，但在?宫里，几乎没有人会谈论。

这?就无怪乎车驾是兵部的一个?部门，实在?是事儿太多，需要的人也太多了。

序幕将启。

挺简单的。

即便如?此，高挑健美的冬夜雪昂首阔步走过大街时，依旧收获了不少目光，马中貂蝉不是吹的，只比她背上的主人少一点点。

产房的地砖被小宫女擦得干干净净，一点灰尘没有，布巾不干不湿，残余的水渍被初秋的阳光一晒，便蒸发得干干净净。

谢玄英原本以为?皇帝对他也就那样，谁想夜里, 他和?段春熙一样，被安排在东西厢房歇息。

十分朴素, 且无?奈。

天子御驾赶到密云，歇在了当地?的大户之家。主人暂居别苑, 将?三进的大院子全部交给锦衣卫，护卫、锦衣卫、太监里外拱卫着?皇帝。

但程丹若讲得很?明白?，至少，田贵人以为明白?了。

清凉珠的香气渡染到指尖，是薄荷的凉意。

程丹若拿了教习的图纸，简略地讲了讲分娩的流程。

儿子没有生出来之前，外侄还是很值钱的。

“分娩不是一会会儿的事，时间短的几个?时辰，时间长的一天，期间，妇人的宫颈会逐步打开，直到孩子能够顺利进入产道，娩出为止。”

风吹拂床单，发出“猎猎”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