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爬？”依旧是饱含有些粗噶的嗓音。

“你记得那个人的脸吗？”

她不动声色，佯装镇定，随意拿起那件校服套到身上，挑了挑眉：“他欠我的。”

下午放学后，她冒雨马不停蹄跑回出租屋，一进门冲到厕所，捞起水盆里那件已经完全被浸湿的校服。

下午时分，舆论突然如风暴横扫校园。

叶一竹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从警局回来的那个早晨看到的场景告诉他，只是说:“有印象，他给人感觉就很阴暗，如果让我再见到他，我能认出来。”

思绪停顿几秒，耳边宁雪讶异兴奋地叫喊:“叶一竹！你……你和他……”

正在写字的叶一竹猛地停笔，思绪快速搅动，最后在心底重重落下一锤。

这边不是主干道，偶尔才疾驰过几辆车，撵过水坑，水花高溅，像是浪潮要拍打到她单薄的身形。

手心不知不觉被攥出汗来，那边终于有了回复。

栏杆上的红色物体已经被一天一夜的雨水冲刷得寥寥无几，顾盛廷警慎开口:“你的衣服也沾有这东西，说明这些东西是从他身上落下来的。那么昨晚你碰到他的时间点，很有可能是他刚从公寓那边回来。”

鞋子踩在潮湿地面上发出的声响窸窸窣窣，缓慢靠近他们，叶一竹正好面朝来人方向，顾盛廷看到她脸色煞白。

昨晚她和那个男人四目相对、跳下栏杆时撞到他身上、男人叼着根烟走进工地……

那几处被不明物体粘上的地方已经完全被水浸染，看不出原本的污渍。她有些失望，不甘心又使劲扒拉了两下，凑近仔细看，才找到依旧残留在上面的红色颗粒。

宁雪下意识后仰，愣了几秒，看看他，又看看叶一竹。

顾盛廷重新背上书包，拿起表格和早餐，不发一语，散漫地转身离开。

消息发出去后，她没有如前几次那样后悔迟疑。握紧冰冷的机器，忐忑等待，开始整理这件事的始末。

顺着她呆滞的目光望过去，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身穿深灰色工服，头顶发毛有些凌乱，还沾了些尘泥，面色寡淡。

她掏出手机，快速打下几个字。

如果真是那个人，那他为什么要怎么做？这件事跟莫然会有什么关系吗？她昨晚竟与嫌疑人擦身而过？

红色、粉末状、男人的脚步……

他突然想起李宇，又想起赵晓玫，猛一下站起来，拿上伞，整个人气压低沉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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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直接丢到她们桌面上。

他发：“教室门口见，记得带伞。”

顾盛廷见那边迟迟没有回复，他坐直身体望了眼窗外，心中莫名烦躁。

叶一竹原本没认真听，可宁雪和嘉宁等人就在身边热烈谈论，她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关键字眼。

教室里零零散散的人听到响声，纷纷好奇着扭头，除了角落里正被张姐训斥的许佳安和莫然。

“在教室。”

叶一竹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点点头，目光忧惧。

衣服下的肌肤骤然起了层疙瘩，叶一竹心跳得很快，僵硬地松开手。

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忙着打游戏的高其等人不明所以：“干嘛去，下大雨呢外面……”

正准备起身的顾盛廷看到这条消息，皱了皱眉，隐约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

据说是警方在现场发现了嫌疑人留下的痕迹。

“我在宿舍，实验楼外的栏杆等你。”

顾盛廷盯着布满铁锈的栏杆上不起眼的红点，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他们站在这里许久，也没有半个人影来往。

女生公寓的离奇事件终于了眉目。

街道突然变得很安静，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无视怀中人原先微微颤抖的身体瞬间僵硬，他冲那人扬眉，散漫开口:“闹了点小

顾盛廷远远看到雨里那个纤瘦身影，叶一竹撑了把黑色的伞，面对栏杆有些出神。

“有空吗？”

窗外骤然响起雷鸣，早早昏暗天空流云缓慢。

顾盛廷忽然后退一步靠近叶一竹，抬手搭在她肩上。

叶一竹错愕望着搭在手上的那件黑色校服，被遮盖住的肌肤很快就变得温热。

“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事。”

叶一竹踌躇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快速把这件事跟他说清楚，又隐约觉得不用说得太明白，他就会出来。

盆里迸溅出几滴水，冰凉的寒意很快浸进她的血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