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2/2)111 二楼后座
嗓音浑浊沙哑,却微弱得仿佛风一搅就会消散。
巷口还是空荡荡的。
动手了顾盛廷将烟从嘴里拿出来,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
说完,她错身离开,扬起的发尾似乎有些炸毛,划过他下巴时顿生刺痛。
正在兴头上的高其被毫无预兆泼了盆冷水,偏偏自己还无处申冤。
常胜也没多大意思。
他的声音在空中晕开,下一秒,手里的东西毫无预兆地被人用力夺去。
弯腰时,另一只手比她更快速地伸出去。
手正要从口袋抽出来,却碰到那枚精小的打火机。
夜又再次静下来,比原先还多了几分狂欢后的落寞。
已经两点多了。
清冷又寂寥。
看他的样子,像是疯了一夜,眼睛里的红血丝若隐若现,可他偏偏气定神闲,有种疯执的清醒。
关你屁事。
短促的脆响连成韵律,迸发的暗蓝色火焰映照着她苍白平淡的脸色。
他看到她的头发松垮散落,叉出来的碎发被风吹得杂乱无章。
他顺着她看着的方向扬扬下巴,高其住在这儿。
倦意再次涌来,高其脚下一趔趄,险些倒头就睡。
回到独居的房子,叶一竹没有开灯,一颗心随着时钟秒针滴滴答答地摆动。
巷子里挂在老式居民楼上唯一的一盏路灯照射的昏黄光影虚无落下,她半边身子隐在其中,孤寂地伫立着。
顾盛廷抬手看了眼表。
我的纸巾,别忘了还我。
她微微抬头,毫无保留对上他阴郁的眼睛。
尽兴吗?
衣服上有污渍、血迹,蠕动着缩回衣袖的指节上也有清晰的划痕。
她像是连骂都懒得骂他,不愿再与他纠缠,沉着脸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手上的动作微不可见地停下,那个人影也在完全融入地面的黑暗时再无迹可寻。
叶一竹原本交握在胸前手缓缓放下,垂落身体两侧,暗淡的脸上全是愕然。
后来吕家群和秦铭黑着脸训斥她,她被骂得心里委屈,没等他们处理后场就自己走了回来。
不是我说你到底抽什么疯?今天晚修好在没老师巡堂,不然你用学会生的名头也兜不住。
你纹过身?
他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似在欣赏她错愕的神情。
这么好的战绩,顾盛廷却表现得很平淡,全程连话都没说几句,只是埋头猛打。
一股异样的气流蹿到胸口,他缓缓站直身体,垂眸用审视的目光紧紧缠绕住她。
话的音量,生怕扰民。可到最后,他显然成了最激动的那个。
流转的空气似乎停滞一瞬,他随手一抛,小小的东西落到地上,在寂静的夜发出清脆声响。
她不动声色将背脊一挺,维持惯有的骄傲。
这样一来,他们离得格外近。
她的头顶只到他的肩膀,从上而下可以清晰看到她脸部精巧五官的阴影,鼻端微凉的风里全是她头发散出来的清香。
就在高其想再开一局的时候,顾盛廷摁灭屏幕,不打了。
四下寂静,他梦呓般的话很快就被无穷的夜色融化。
不知为何,脑海竟会回想起那个男孩手上的花臂。
只要再迟一秒,她的头顶就会开花。
哦她重新挪动沉重的脚步,仿佛一个被提捏的木偶,了无生气。
你说你这人
手机被摔到地上成了两半,她也没来得及重新把它们拼凑。完全不想应付也许已经持续轰炸了半个小时的电话。
他瞥了眼高其,不耐烦地撵他回去。高其瞠目结舌,心里嘟囔:凌晨两点钟谁不困啊,除了你这个疯子。
已经快三点了,她却一点困意也没有。
顾盛廷掏出根烟,刚含进嘴里,抬眼看到巷口突然出现一抹孤影。
她伸出去的手本来就晚了一步,又牵动了伤口,丝丝抽气声割裂了平滑的气流,一双剪秋般的眼里冒出火光。
高其知道跟他说什么都是废话,被利用完后识趣的拍拍屁股就走人。
脱下充满烟酒浊气的衣服,她把手举到台灯下细细辨认上面微小却密集的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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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儿?
嘲讽的语调熟悉入耳,她路过他身边时停下来,看到他手里捏着的那个打火机,她说:把打火机还给我。
今晚实在太累了,一连串的事情几乎耗光了她所有心力。回到静谧的自我领地,叶一竹的思绪懒懒地停滞不前,拿着那枚打火机放到眼前,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燃。
叶一竹挪开视线,注视刚才另一个身影消失的拐角。
夜,漫长到如此地步。
被碎酒瓶子划伤算不得什么大事,可要不是她被高脚凳绊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她是完全躲不过那个瓶子的。
顾盛廷正欲起身,却看到她左脚脚踝露出的浅浅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