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低缓沉沉，携着磁性，听得出带了笑意。

闻言，江晗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时衾抿了抿唇，吃到了铁锈的味道。

他自嘲道：“有什么好谢我的。”

时衾在天台坐了很久，中间睡了过去，醒来时，突然觉得很孤独。

明明时衾已经拒绝他了，她和其他人谈恋爱，也碍不着他什么事。

“刚才他们说的那个女生，是我姐姐。”时衾轻声说。

江晗对上女孩澄澈的目光，怔了一瞬，停顿两秒后，倏地收回视线。

时衾不敢再看。

时衾轻轻“嗯”了一声，“确实是。”

“你要用天台练球？”她问。

江晗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话聊，来回转着手里的球。

许久。

她摇摇头：“谢谢你。”

“……”江晗点头，识趣地离开。

“计算机科学技术，我分不够，没考上。”

月牙儿的尖尖轻戳在了他的心上，隐隐的疼。

下一秒，江晗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不会讲话就别讲。

她走到栏杆边，低头，从高处往下看。

明明以为已经习惯了的孤独，突然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他扯了扯嘴角，尴尬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女生，拉着她离开。

江晗侧身，让出了门口过道的位置。

“你在开玩笑吗？”

时衾说：“发呆。”

他缓缓开口：“是吗，那她学的什么专业？”

他有些无措，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应对。

时衾家里两个孩子。

“在干什么。”

天台里只剩下时衾一个，

找了个角落，席地坐下，双臂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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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计算机系要学的编程语言更多。”江晗知道她编程很烂。

也许是因为刚才江晗对嚼舌根者义正严辞的斥责，她向江晗透露了她很少对人提及的事情。

简单的对话结束，他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想一个人待着。”她解释说。

“那你道完歉可以走了吗？”时衾看他。

时衾盯住江晗手里的那颗篮球，沉默不语。

“……”

时衾接起电话。

江晗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

江晗垂下眼，盯住她，很难得看见时衾笑，薄薄的唇角轻轻勾着，仿佛一弯月牙，却透着凉薄苦涩。

接受了现实以后，撕心裂肺的情绪早就消化，反而他这样的话，让时衾觉得轻松。

他轻咳一声：“那你们姐妹俩还挺厉害的，都考到了京北大学。”

姐姐叫苏锦，跟爸爸姓，时衾跟妈妈姓，姐妹俩名字取自“锦衾”的意思。

江晗摇头：“我就是来找你道歉的。”

闻言，傅晏辞皱皱眉，问道：“心情不好？”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觉察出来的。

赶人的意思直接，语气却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敌意。

江晗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没有人会拿亲人来玩笑。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刚要走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打破了天台的寂静。

她笑笑：“是啊，我以前高中的物理题都是她教我的。”

时衾难过的时候，更想要一个人待着。

只是他自己气不过罢了，还朝她发脾气，出言不逊，真是有够跌份儿的。

力，三分球投得最准。

天台只剩下时衾和江晗两个人，周围的环境安静。

“那个，”他的声音钝涩，一点没有刚才教训人的傲慢，“对不起啊，中午的时候我不该那么说你。”

五层楼高的图书馆，底下是漆黑一团的水泥地，不知道摔下去会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