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阔曾说，因为是梦，所以才痛。

知道顾盼晴会淋雨回来，他只好先绕回城里，等在大街上，即使当时大雨倾盆，即使当时夜冷风寒……。

然而，让她更歪的还在后头。

其实那一夜，顾盼晴转身去追宋星符，而魏蔓婉也跟在后头，唐文哲都看在眼底。只是他也不张扬，就这么淡淡回过身，对着两名同桌好友徐徐说道，顾盼晴似乎累了，他带她回饭店休息。当时，佟元二人听了也不怀疑，谁让他生来就是一副不会说谎的好皮囊。

游览车下了快速道路，路面变得坎坎坷坷。进入隧道后，四周黑暗与沉寂蜂拥而至。颠簸间，已然入睡的顾盼晴不安适地侧了个身。

「口香糖，给了我就是我的了，不准你拿走。」

佟诗澄闻声，嘴一抽。

这……也是梦吗？

语詰之际，只好大大吸了两口杯水里的水。却不想，身侧竟是夺来一句听着十分云淡风轻，然一点也不让人云淡风轻的话。

于是，一车惊呼声里，很轻易便掩饰住了唐文哲的这个，很轻很浅却又同时很深刻的吻。

「喝水？」

却又好似、只要这样一眨眼，方才唐文哲所言，其实都只是在梦里似的。

这是她唐夫人的声音，是吧？

没说完的……什么？

指顾间，一梦漫漶，一梦勾萌。

分明落在额际上，却似烙在心尖上。

佟诗澄瞧着那抹仓皇背影，一张小脸都要歪。

碎阳穿过树梢，斑驳了车窗、也斑驳了眼眉。

于是，他便跟在这一行人的最后头，拾了顾盼晴不经意落下的手机，抬眼又看见买伞的魏蔓婉时，俊眸也瞥了一眼天，默默也跟着买了把伞。

她转了转眼睛，才回眼对上那抹总是笑得平淡的眉目，猝不及防接下递来的杯水，已经插好吸管了，然后才想起什么似的，赶紧从他的肩膊上起开，有点手足无措地整了整衣袖。

等顾盼晴终于缓过神来时，脑袋里，才微微浮泛出了这个很细微也很渺小的疑问。

他说：「就算不是梦，也任凭你左右。」

这几天，她究竟又错过了些什么？

既不想拆穿魏蔓婉，也不想将自己捲入其中，因为那样，顾盼晴才是真正会脱不了身。遂，他只好选择就这么远远望着。

「……」

她望着宋星符背影一顿，却没回头。接着，又听得她唐夫人不冷不热的音调，这样徐徐开口。

佟诗澄倒吸一口凉气，觉着背脊后一阵凉。

只觉半梦半醒中，有条臂膀将她轻轻揽过，她适才稳稳地又进入梦乡。

所以，他的那一句：我从来没有讨厌你，也从来没有觉得你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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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顾盼晴以为，因为是梦，所以才任由她左右。

顾盼晴才会什么也没有听见。

可是，当游览车穿越隧道时，扎眼的阳光便劈头盖脸地袭来，螫得顾盼晴不得不醒。

「……哦。」

当晚所有，他在站在远处一一皆目睹，然，却是一声不响。

唐文哲……最好还是永远待在她的梦中就好。

为她所左右的梦里。

幻梦与现实之间好似被溶得毫无隔阂。

然而风，却将他的回应颳到十里城郭之外，散入萧萧风雨中。

静默无声中，游览车很适时来了个急煞。

干嘛落荒而逃？

当时，顾盼晴走在他的伞下，这样问他。

「喂。」

是了，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口气，肯定就是她唐夫人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