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雨突然间觉得自己身心都被注入了勇气和灵魂，仰头盯着他的眼神逐渐聚焦。

他们不轻易地去旧事重提，不去触碰团在心里的痛，那便依旧相安无事。

聂小雨才开口：你怎么这么凶啊？

他以前不是这样，永远笑眯眯的，跟谁都不会红脸。

是他的声音，还是很熟悉的。

大学开学前，聂小雨拿着自己刚拍的照片去找卫国平炫耀。

阳光明媚，她盯着镜头笑得张扬艳丽，梳着时髦的卷发。照片小小几寸，被强行塞进他办公桌的玻璃下面，还威胁他：你要是敢扔了，我就哭给你看，我坐在警察局门口哭！

哥哥，你现在像个老头。聂小雨冲他皱了皱鼻子，胡子拉碴的。

可情书写好了，她却不去送了。问她为什么，她说那男生太幼稚，她现在换目标了

他啰嗦了几句，没声了。

直到卫国平的目光突然朝她看过来，三两步跑到她跟前，一把将她从马路中间拽走，嘴里还骂着：愣在这干什么？！没看见这么多车吗？！

聂宝华开了公司，飞黄腾达了，聂小雨的穿着用度也跟着飞升，踩着小高跟鞋，还不是那么熟练，哒哒哒地出了办公室，直至声音消失在走廊。

起身，又坐回来，抬起玻璃，将那张照片抽出来，塞进了自己的钱包。

见卫国平。

帮着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苦思情书如何写得声泪泣下。

卫国平被她盯得不自在，戴上帽子，整理一下衣摆，轻咳一声：考完赶紧回家吧。

卫国平似乎松了口气。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二哥叫他一块儿出去查案子，他才回过神，匆忙收拾了东西便准备离开。

幸好，幸好她还是那个聂小雨，被宠坏了的聂小雨，永远没有烦恼，没有忧虑，可以随心所欲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活生生的卫国平就站在她跟前，指着她脑袋教训她，生动又暴躁。

卫国平好像变了很多，剃了头发，长了胡子，脸上没什么表情，肃穆且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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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雨站在人群中，不由得定住了脚步，她还是害怕见到他的，所以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她一蹦一跳离去的背影，卫国平说不上什么心情。

有些伤痛，就适合埋在心底，挖出来便会鲜血淋漓。

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垂着眼皮，视线定在玻璃下面的照片。

夏天高考结束的时候，她在校门口看到了他。穿着制服，站在路边维持着秩序。

也会在她写不完作业的时候，帮她把罚抄一百遍的语文课文写完。

来她家时会给她买很多小礼物，她哥训她的时候，他还会打圆场，然后偷偷塞给她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