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鳄者阴(2/10)111 吐哺+近鳄者阴
以前寇沙起义是因为国王滥用跳舞粉,现在真相大白,寇布拉没有滥用跳舞粉,他们便师出无名。再不放下武器,执意与国王军为敌的话,起义的性质就转化成了叛乱,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名。
薇薇在花园里来回踱步,犹如笼中困兽,思索着对付克洛克达尔的计策。他这步棋下得出乎她意料,轻而易举就把过错推到了一向与阿拉巴斯坦不和的邻国身上,他多清白啊,毕竟是国民英雄嘛。
投降仪式没有出差错,薇薇担心克洛克达尔或者境外势力会从中作梗,早就做好了安排。那些措施一个都没派上用场,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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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什么不合胃口的地方吗?寇布拉问他。
薇薇望着寇沙一时失语,当年那个和她打架的幼稚小男孩已经出落成了能统领一支队伍的青年了啊。
想到这薇薇顿时坐立难安,克洛克达尔是一个很恶趣味的人,要和他抗衡必须怀疑自己身边的一切。她找了个借口离开办公室,匆匆去藏宝库,问了一下宝库管事,里面果然有海楼石这一物品。
不管怎么说她比他多活了十多年,薇薇不相信这次自己还不是他的对手。
克洛克达尔被她暗讽了一下,却也没有恼怒,笑笑说:殿下所言极是。
要说爸爸看人准吧,他看不出克洛克达尔包藏祸心。薇薇只能说爸爸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刚巧寇沙是个没有坏心思的人,不然就爸爸那不设防的样
薇薇坐在床边,伸手把它抱到怀里检查。十六枝花很新鲜,看样子是今天早晨刚摘下来的,还带着露滴。只是花而已,没有什么卡片塞在里面。现在不是嚓朵拉的时节,不过这不是什么难题,完全可以人工培育。
薇薇有两种推测,一种可能,这花是他工作社里的特工放的,另一种可能,是王宫里有内应。
她不是不记得他对花生过敏,只是让御厨用花生油或者花生做菜会让克洛克达尔察觉到她也重生了这件事,薇薇不想打草惊蛇。看,他现在不就提到这件事了吗?薇薇庆幸自己没有做蠢事,即使她加了花生,他只吃一两口,能尝出来也就停止了。
上辈子寇沙死得早,薇薇虽然小时候和他是挚友,但对长大了的寇沙不是很了解。人是会变的,薇薇只怕长大了的他起了贪欲,肖想王座而不肯放下武器,那样她这位青梅竹马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了。
薇薇唤来贴身侍女,问她们这花是谁放的,没有一个人承认。
薇薇暗自在袖子里握着海楼石的一环,不动声色地走到爸爸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在克洛克达尔的视野盲区把手铐在爸爸的手心里放了一下。
美丽的花儿是无罪的,薇薇只恨送花给她的混蛋。
但是她不能百分百确定这个爸爸是不是本萨姆冒充的,贸然质疑,万一真是本尊,爸爸恐怕会更不信任自己。
据可靠消息,乌齐纳耳现已死亡。寇布拉沉吟道:不知他的死是否与皇帝的旨意有关,说是酒后失言,实际上是早有反心吧。皇帝在他家搜出了龙袍和大量兵器,他死前寄给国外报社的各种皇家绝密资料不像伪造的。那些秘辛被国外的记者爆料出来,皇帝如今是头疼得很,根本没办法澄清。他越是把消息压下去,越像是坐实了此事。
理智告诉薇薇她不能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他,但是在饭桌上她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听着爸爸和他有说有笑,薇薇低头用刀叉摆弄盘子里的骆驼肉。
投降仪式后寇沙留在城里,薇薇再一次觉得自己的父王是个没有警惕心的人,寇沙好歹是曾经要推翻他的叛乱军头目,他居然不安排人监视他。克洛克达尔这样薇薇会觉得他是胸有成竹,暗地里另有计划所以不怕他在他眼皮子底下掀起风浪,换作她爸,她只觉得他太轻信别人了。
当然没有,这家伙在明知故问。
没有,菜做得非常美味。克洛克达尔把话题引到她身上:公主殿下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不知可否有婚配了。
他以降将的礼节反缚双手,从城门步行走到了宫门前。寇布拉亲自在宫门接见他,为他解开绳索,宣布他无罪。
薇薇真想在克洛克达尔吃的那份饭食里下毒,然而这并不可行。她要下毒逃不开蒂格拉坦的眼睛,这里是爸爸的王宫,不是她的。蒂格拉坦听命于爸爸,不会让她做出危害贵客的事情。
这一世阿拉巴斯坦不经历动乱的话,塞拉瑞斯不趁虚而入,克洛克达尔也不会任用沃芙拉做外交官,反过来侵吞塞拉瑞斯的国土了。
跟踪了寇沙一周,薇薇发现他还真值得爸爸信赖。寇沙留在王都的这些天没有什么可疑的举动,只是和米恩等儿时玩伴小聚了几次,酒桌上他们也没有过多谈论国事,聊了聊各自的经历罢了。
午饭后克洛克达尔没有理由再留下了,薇薇得知贝尔和加卡暂不在宫中,便没有去找他们。薇薇赶回王都一路舟车劳顿,她去鸭棚里看了一眼卡鲁,它正和同伴玩游戏玩得起劲,丝毫看不出旅途的疲惫。
哎,可别,小孩不能惯着。这件事确实是薇薇的不是,你不用道歉。
薇薇亲自和卡鲁去监视寇沙,反正她刚结束卧底生涯,还不习惯安逸的生活,爸爸也不介意她在外面乱跑,就由着她去了。
她知道他无心政权只想要冥王,想起他前世的诸多手段,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灰心丧气想劝爸爸把冥王交给他算了,用不着为了一样死物把身家性命搭进去实际上这条路更不可行,克洛克达尔绝对是一匹喂不饱的狼,破财消灾在这里行不通。跟他妥协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薇薇下定决心要和他对抗到底,。
可恨他先一步来见父王,仍旧戴着他那副好人面具。薇薇相信纸包不住火,迟早她要让他露馅。
薇薇觉得自己还是话多了,言多必失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后半程她就不再说话了,专心用餐。
克洛克达尔忽然说:这菜用的是橄榄油吧?
这辈子塞拉瑞斯王国不来找他们麻烦最好,薇薇自己国家的领土够大了,犯不着惦记别人家的地盘。朝中不是没有贤才,沃芙拉也不是什么百年一出的无双国士,他不得志就不得志吧,薇薇犯不着为了他招来克洛克达尔的怀疑。
薇薇,我明白你搞错了罪魁祸首心里难受,但有时人要面对事实。我年轻时也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现在我知道这其实没什么。你去巴洛克工作社卧底的这两年也并非一无所获,就当是一场历练吧。说来还要感谢克洛克达尔,他早就发现你王族的身份了,一直让属下暗中护你周全。你看看你,他那么正义的一个人,都要被你冤枉坏了。
薇薇深感自己是个劳碌命,他不怕寇沙出尔反尔在王都搞小动作,她怕啊。
软床让薇薇的睡眠质量得到了很大改善,难得她不做噩梦,睡了个好觉。一觉醒来就嗅到清新的花香,睁眼便看到枕边摆着一大捧白色嚓朵拉。
说起来在这个世界贝尔活得好好的,还有她的儿时同伴寇沙和米恩,不过后者此时应该正担任外宫巡卫一职。
她把海楼石手铐的一环拷在自己手腕上,又在自己的袖袍里藏了一把短刀以防不测。
薇薇要了一副纯度最高的海楼石手铐,如果爸爸真的是果实能力者扮的,被这个纯度的海楼石碰到会立刻现出原形。她不打算把这个还回去,心想就算这个爸爸是真的,海楼石对付克洛克达尔也能派得上用场。
不,爸爸,这不对!薇薇打断了他的话,惊慌地拉着他的衣袖:一定是克洛克达尔干的。这件事明明和他有关,怎么到头来会变成塞拉瑞斯皇帝的诡计呢?
她尝试了很多办法,亲自熬夜、睡在床底嚓朵拉花死死跟着她,娇嫩的白花代替某人陪伴着她,犹如跗骨之蛆那般难以清除。
未等爸爸回答,薇薇掐断了这个话题:我还不想那么早嫁人,如果要结婚,不嫁给别国的王子至少也得嫁个青年才俊。
又一晚,她吩咐三个侍女轮流来守夜,依然无济于事。最后一个侍女说她莫名其妙就睡着了,薇薇也没有怪罪她,说不定她是被巴洛克工作社的特工下了麻药。
寇布拉沉默了,他在思索,一边是克洛克达尔摆在他面前的证据,一边是亲生女儿的证言。他们的阐述存在根本性的冲突,完全矛盾,按理来说他该盲目相信亲人的话才对,可他是个明君,薇薇的话没有事实依据,他只能相信克洛克达尔。
薇薇在宴会厅门口整理了一下心情,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她在爸爸眼里看到了惊讶,薇薇第一次在他面前穿这种宫装出席正式场合。以前她嫌宫装老气,无论如何也不肯穿,成人礼特地让裁缝做了一套新式样的裙子,现在怎么又突然穿起来了?
不要太为难她了,寇布拉先生。克洛克达尔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神情悠然,嘴里叼着一根雪茄。
克洛克达尔大摇大摆地在沙发上坐下,见薇薇瞪着他,他嘴角反而扬了起来:薇薇公主对我的敌意未免有些大了,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殿下。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尊心强些是正常的,没有考虑到殿下的心情是我不好,在这里我给你道个歉吧。
果然,翌日薇薇醒来,床边又多了一捧新鲜的嚓朵拉,和昨天的状况一模一样。这晚她让卡鲁陪在床边站岗,拜托它晚上值班。第二天早上她发现卡鲁没有熬住夜,睡着了,硕大的鸭脑袋搭在床边,嚓朵拉很挑衅地放在了它头顶上。
得知和她一起参与卧底的伊卡莱姆等人平安回都,薇薇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她在外面奔波了一个多月,夜夜住帐篷、睡地铺、洗冷水澡。得亏是年轻人的身体撑得住,她临终前那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爸爸什么时候变得和克洛克达尔这么熟悉了?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薇薇脑海里闪过:这个爸爸不会是假的吧?
这一动脑子,真是什么样的荒唐想法都冒出来了。她想着和他待在一个房间里,让他以为他们在独处,实际上有第三人躲在房间里。她稍微离得近那么一些,他肯定会把持不住,就这样让他的本性暴露不行,果然还是太冒险了,搞不好他会诬陷她勾引他。
薇薇好想哭啊,上辈子她垂帘听政二十一年,好不容易让位给了奥纳,当上太后又不能撒手不管,还要时刻指正他的政策。
薇薇以公主的身份按礼来讲不应在场,但她换上了平民的衣装混在了围观的群众之中。隔着保护父王安全的国王军,她看清了寇沙现在的样貌。古铜色的皮肤一看就经历了风吹日晒,左眼上竖着一道疤,气质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间有种首领风范。虽不像爸爸那样是个王者,但也并非庸才。
薇薇真想拿着这捧花去爸爸面前告他一状,换作十六岁的她只怕已经去了。活了六十多年的薇薇能沉得住气,让贴身侍女把花丢掉就算了。
克洛克达尔询问寇布拉打算如何处置叛乱军,寇布拉宽宏大量地表示他们也是受到了境外势力的挑唆和蒙骗,他决定只要他们放下武器就不予追究。
她暂时不去管他,寇沙就要进王都了。乌齐纳耳之事曝光后,他对于自己误会了国王、带头起兵作乱的行为感到很是惭愧,非常干脆地解除了武装,单骑来王都向国王谢罪。
回宫的第一晚,她终于洗了个热水澡,睡在了舒服的大床上。
不过她的行为于礼数上讲倒是无可指摘,寇布拉也就招呼她落座。克洛克达尔的眼睛盯着她,从他身上她感受了那种野心。上辈子他输得一败涂地,这辈子他不会再在同样的地方摔倒第二次了。
克洛克达尔!你怎么会在这里?!薇薇下意识做出防御的动作,随即又向前半步挡在爸爸身前,护住了他。来人!
没有,我没有不肯认错。薇薇眼睛都红了,他才没有派人暗中保护我,这两年我能活下来和升职靠得都是自己和伊卡莱姆他们。爸爸,你连你女儿的话都不信了吗?
薇薇去更衣室不要人服侍地换了一身宫装,她挑了一件阿拉巴斯坦的古典服饰,香槟色的裙面绣有紫色小花。薇薇看中它不仅是合规制,更是因为它的宽大袖袍能让她在里面藏很多东西。
克洛克达尔的势力对王宫渗透到什么地步了?前世克洛克达尔让薇薇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始终没有给她和身边人熟悉的机会,两年时间她一个亲信也没培养出来,和她稍微交心的都被他扔去喂了香蕉鳄鱼。
寇布拉微蹙着眉,他感受到海楼石坚硬的质地,不明白她这是在干什么。在他看来女儿离宫两年回来行为变得有些古怪,而且对克洛克达尔有种特殊的执着。虽说他也清楚能当上七武海的人不会是什么善茬,但到目前为止克洛克达尔并没有做危害阿拉巴斯坦的事,反而送来了重要的情报。
她爸爸作为守成之君一直这样单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永远只看到表象,连自己被克洛克达尔骗得团团转都不知道。
时代动荡,她真的没过几年逍遥的日子。本以为死了可以安生了,没想到莫名其妙就回到了十六岁,上辈子借天龙人之手灭掉的强敌又生龙活虎地站在自己面前,甚至他也是重生来的。
如果他真的不与她的国家为敌,那很好,可他才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性格,现在无害的表象肯定是伪装。
薇薇不得不改道去厨房看看,厨房管事依旧是伊卡莱姆的妻子蒂格拉坦,这让她松了口气。
她做着准备工作,这时侍女来传话:国王决定招待克洛克达尔留下来用午餐,让她也一并同桌。
上辈子她和奥纳当政时塞拉瑞斯帝国的外交官天天向他们发出抗议,要求他们归还五十多万平方公顷的土地。奥纳照她教的把这事推给沃芙拉,沃芙拉再配合地装聋作哑,每次想起那件事薇薇都发自内心地想笑。她一点也不同情塞拉瑞斯,是他们想要破坏阿拉巴斯坦领土完整性有错在先,被反过来咬掉一块肉真是活该。
薇薇不愿以身试险,她需要一个稳妥的计策。马罗雅塔·坎齐拉,那个和她有过夫妻之实的天龙人这时和她素不相识,向他求助的话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忙。派人去圣地也是要时间的,写信有被克洛克达尔拦截的可能,失败的风险太大,信被拒收的可能性也不小。求人不如求己,她暂时不考虑借助外人的力量。
她想要喊带刀侍卫进来,但是寇布拉抬手按在了她肩膀上,摇了摇头:克洛克达尔是我的客人,你不得无礼。
她有预感,这事只怕不会就这么结束。
她走累了坐在亭子里,脑子转个不停,思索着这两世的不同。
在阿拉巴斯坦境内出现的跳舞粉与莱特王室的谋划有关?这、这是
这是她跟克洛克达尔说过的,她最喜欢的花。爸爸不会送她花,所以这只会是那个人给她的礼物。
花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吧?一定是有人趁她睡着了放在她床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