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往世坠入烟海》(10/10)111 时溺沙愿
的时候她看到他衬衫领口有一个明显的口红印,薇薇顿时愣住了。顺着她的视线,他也看到了那个口红印。他试着和她解释,但薇薇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因为他是个满口谎话的骗子。
她以为他虽然混蛋,好歹还有专一的优点。原来她才是傻瓜,他是那种吃锅望碗类型的,一只公鸡往往妻妾成群,有很多只母鸡。她不爱他,她怎么可能爱他,即便如此意识到他不忠依然有种揪心的痛感。
还是说他又囚禁了新的女孩?
她在别墅里到处寻找,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像她那样的受害者。
他用行动向她证明他没有除了她以外的女人,所以他们做了。薇薇隔着绷带故意用拇指使劲摁他左手的伤,让左手掌心还未愈合的伤口迸裂,他的后背也被她抓得鲜血淋漓。
沙克达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于疼痛和流血一点都不在意,既没有叫痛也没有把手收走的意思,任凭她胡作非为。到后来她气急败坏撕咬他的左手掌,把他手指折断,发出刺耳的骨折声,他还是没有反应,她才玩腻了玩具的狗那样灰心丧气地丢开它。
做完薇薇仍旧处于歇斯底里的状态,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被他囚禁的那几个月里吃了不少苦头,无数次冒出自私的想法:为什么受苦的是我,不能是别人?她想要有人来替她受被折磨的罪,因为她感到自己承受不住就要死掉了。
她崩溃过了,但是无济于事,他像捕猎中的蟒蛇那样紧紧缠住她,越是挣扎绕得越紧。
他的爱又脏又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好不容易才消化了他爱自己这件事,她不情不愿地接受了现实,为什么他又这么轻易地背叛她?他到底要把她当成傻瓜到什么地步才满意?
薇薇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还在哭个不停。沙克达本来看她吃醋有些高兴,哄了她好久,享受前所未有被她重视的感觉。但是薇薇哭得太凶了,到后来他怕她身体哭出问题,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让她睡了一会。
他看着她的睡颜,心都要被融化了,那个口红印是他自己弄的,就是想让她产生一定的危机意识。
沙克达搂着熟睡的薇薇,甜蜜地想:真是个小笨蛋,他怎么会移情别恋呢,他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爱上其他女人的花心家伙吗?为了她,他可以连命都不要,除了他母亲还没有哪个女人能有这样的殊荣。如果他的心像个筛子一样什么女人都能进来,那他的命岂不是很容易就能被人取走?
她醒来了,沙克达不在房间,她躺在床上,盖着他那条黑色绘有金纹和许多图案的被子。时隔六年,薇薇的眼睛又一次变得无神。她被他的爱弄得好累,高考复习冲刺阶段都没这么累。
她不想活也不想死,她想要无声无息地消失,就像化作泡沫的小美人鱼那样。可是哪有这种好事,人要么痛苦地活着,要么痛苦地死去。这些痛苦是他强加于她的,本来她可以很幸福的。
床头柜上的碟子里放着一块猫爪布丁蛋糕,还有银质金属勺。碟子下面压着一张空白的纸,薇薇再三确认,那确实是空白的,看不出来做了任何标记。
沙克达是了解她的,薇薇对谜题不感兴趣,好奇心不足以驱使她去用显影液或者其他手段来尝试破解一张纸的秘密,所以这真的是张没有写字的白纸。
他才不会是忘记写内容了,应该是在暗示她什么。
让她给这张纸填空吗?
薇薇想了想,如果要她以他的口吻给她留言,恐怕他会写很多很多遍我爱你。不是一百遍也不是一千遍,而是无数遍。因为他的爱意根本不是一张纸能够写下、也不是一句话能够表达的,他太爱她了。
薇薇用勺子舀着布丁,熟悉的甜腻香气在口中化开,已经不会想要再呕吐了。
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又看到了那个装钻戒的红绒盒,戒指好好地装在里面。薇薇想了想,决定把它拿走。别误会,她才不是要接受他的求爱。她只是不想他把这枚戒指送给别的女人,她要把它带到首饰店里,让人刻上她名字的缩写再还回来,这样他就没办法用这枚戒指去勾引别的女人。
薇薇回学校后在b市让人给戒指指环刻了字,然后用顺丰到付的方式给他寄了回去。20年下旬她接到伊康穆的电话,后者告诉她她爸出事了,让她赶紧请假回来。
11月3日下午五点二十七分,寇布拉坐的车经过隧道时被伪装成交警的人拦下。驾驶座上的贾卡受了重伤,而贝尔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寇布拉被带走了,贾卡说那些人都戴了警用头盔,穿着交警的制服,这样的特征根本派不上用场。
这起案件警察还在调查中,那几辆警用摩托车就留在案发现场,初步结论是嫌疑犯在隧道里准备了其他车。但隧道里进出的车辆很多,短时间内是无法查出寇布拉下落的。
说实话薇薇很希望这件事是沙克达做的,但她不能把什么事都怪在他头上,这确实不是他做的。
薇薇从高铁站出来时已经是4号的凌晨,此刻案件依然没有进展。时间拖得越长,爸爸的危险也就越大,她不想失去爸爸。
她一夜没睡,去沙克达的办公室哭着求他,对他说无论要她怎么样都好,拜托他救救她爸爸。
沙克达叹了口气,寇布拉在20年会遭遇不测的事他上辈子就知道了,他不是没有试着干预过,然而这辈子它还是以不同形式发生了。
其实他真的不想管这件事,他爱的是薇薇,只要她安然无恙就好了。可是人的缺陷在于没办法百分百地理性,看着她这副无助可怜的样子,他就觉得没办法坐视不理。
我的诉求一直没有变过。他从大衣内侧的口袋掏出戒指盒,把那枚钻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我很快就回来,等我。
然后他这一去,五号中午平安回来的只有她爸爸。
寇布拉在女儿面前对他的遭遇守口如瓶,薇薇所看到的只有他没有受伤这点。她不停追问他沙克达怎么样了,他始终是沉默不提。
薇薇怀疑他死了,但她并没有感到高兴。她说不上来自己是种怎样的心情,按理来说他死才是最好的结局,死前还做了件好事,可是她在无人处把钻戒戴在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右手指尖摩挲着,还是会想要是他活着回来就好了。
她试着和爸爸坦白沙克达早年对她的罪行,寇布拉神色复杂,终于透露了一点口风:四号晚上他和他一起被关在废弃工厂里的时候,沙克达向他交代了他对薇薇做过的事,并且说她答应嫁给他,等离开这里他们会变成不一样的关系。
最终当机会来临时,寇布拉决定独自逃走,留他一人在那里。大概,他已经死了吧。
寇布拉这一生中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朋友的事,如果是他和一个陌生人同时遇险,以他正义的性格十有八九会选择牺牲自己。然而薇薇是寇布拉的软肋,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他最疼惜的亲人。
当沙克达告知了他对她女儿做过的那些伤害后,他便不再是他的朋友,所以他背弃了他,也背弃了那个重义气的自己。
寇布拉实在不想放过那个伤害自己女儿的混蛋,法律无法惩罚他,但是他作为薇薇的父亲可以。他的行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无可厚非,没有人知道是他间接害死的他。
从父亲口中得知了一部分的真相,薇薇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空虚。
她去别墅找他,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过去有鳄鱼游泳的鱼缸里只剩下水,看不到鳄鱼。
他不出现薇薇就当他死了,当自己自由了。寇沙还是孑然一身,依旧做着流浪猫救助工作,她没有去找他复合,也没有再回救助中心。
转眼到了21年,又是她的生日。生日那天薇薇收到了一个信封,信封里装了一张空白的纸。她的心怦怦跳起来,用沙克达教她的知识查到了寄信的地址,在一个别墅区。
薇薇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虽然是陷阱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她没有忘记带上那把袖珍手枪。进门前她还把更换过内芯的发饰戴上,如今她不再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女孩了。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她熟悉的雪茄味道,沙克达背对着门坐在轮椅上,穿着一件黑衬衫。薇薇意识到他以后不能再随心所欲地欺负自己了,同样,也没办法再保护她了。
她走过去踢踢他的腿,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怜悯:你真的站不起来了?
毕竟沙克达会开很恶劣的玩笑,她不能高兴得太早,万一他是想看她受惊吓的表情,下一秒突然站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于她过分的行径,他嘴角抽搐了几下,说:我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了,做了手术,现在手勉强能动,但是不能拿重物。腿的话,估计以后只能坐轮椅了。具体恢复到什么程度,只能看天意了。
所以说如今我对你做什么你都反抗不了噜?薇薇往他大腿上一坐,动作是一点也不温柔,反正他只是断了脚筋,又不是腿骨折了。
沙克达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眼神,饶有兴趣地歪歪头:是的,你要狠狠报复我吗?
她用戴了钻戒的手气呼呼地拿掉他嘴里的雪茄:你完了我跟你讲,这辈子你别想再抽任何一口烟。
他苦着脸:别吧,宝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
她哼了一声,把头靠在他胸口,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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