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赵玉这个很快仿佛并不快的样子。

但是，确定是有的。

否则，其实她并不用跟着杜英来上京，不是吗？

严暮自接受了他的诚实，并以此来奖励他，她柔软的手触上他粗粝的大掌都能让他的心头一阵震颤。

她的睫毛低敛, 垂眸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才将视线重新移回严暮自的脸上。

媏媏见他收拾好身上的痕褶，而自己一身喜服全是褶皱，心下觉得不平衡，将他胸前刚理好的衣服又揉乱了。

“下去吧。”她道。

然而事情紧急，他在门前来回踱步思忖片刻，还是在外头轻咳一声，通秉道：“太子殿下，之前的事情有了眉目，怕是那一边要有异动了。国舅爷就在前院里候着了，等着殿下一同出发。”

接下来是沉得似海的叹息。

她蹙眉捂着自己被撞疼的肩膀，刚要问话。

崔皇后抿抿唇：“你们会原谅予的，对吗？”

严暮自道：“娘娘, 我没有资格代替凌官去原谅谁。”

崔皇后看着媏媏。

杜英闷咳一声, 嘴唇红得惊人，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按近一分：“怕什么？怕赵玉吗？他已经死了。”

十指相扣，她以最柔软的姿态呈现在他面前。

抓在床沿上的手指无声垂落：“年轻人要注意三餐，让红姑给你准备一些家乡的吃食。去吧。”

严暮自不卑不亢谢过，转身走了几步, 又被叫住。

她在宫中待了三日，每日就与自己的两个丫鬟一起打络子，不然就是看话本子。

过了许久，正当风岩又要出声之时，太子殿下才懒懒松开，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物，摸摸她的脸蛋：“你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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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缓缓合上, 将满室的药味囚禁于此, 一滴热烫的泪从即将枯槁的身体中挣脱而出。

严暮自摇摇头，刚要继续赶路, 被一双劲手的手拉入无人的甬道。

六十四场梦

说完这个前提之后，二人对视许久, 严暮自没有等到她的问题，先开话头：“那么，皇后娘娘的问题是什么呢？”

以往若是这样，她觉得有趣极了。

媏媏的瞳孔微缩，面上却是沉静：“首辅大人, 这里是皇宫禁内, 你我如此怕是不妥。”

严暮自正想提醒他大局为重，谁知这人眉头一拧，掐在她腰上的掌紧了几分，将她往自己胸前去按。

小宫女却告罪都没有，觑她一眼见她身上没有什么华贵的饰物，便跑掉了。

“什么？”眼眸中的平静被打乱，她微扬起脸，想要在杜英的眼中读取答案。

二人难舍难分之际，风岩在外头举步维艰，里面的声响太大声了，他就算想听不到都难。

落入眼帘是那双温润的眸子, 杜英哼笑一声：“三娘子，这是要去哪里？”

太子殿下放任她的无礼，笑着捏捏她尖尖的小下巴，叮嘱道：“我让红姑把你送进宫，外头乱起来了，你自己在东宫不安全。你别怕，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你不想，在宫中不会再有人为难你。我很快就回来。”

视了自己的心，她也与他有着一般无二致的想法，只是有可能自己这一份要浅上许多。

“咳咳……等下。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崔皇后的眼眸黑深, “予会成全凌官和你, 你们会得偿所愿成婚。这是予的承诺。”

可是与赵玉说开之后，她总觉得像是见不着那个孔雀的日子有些难捱，便是话本子都解不去她心中的烦闷。

严暮自出来之后并没有见到红姑, 她孤身一人想要返回自己的宫室, 被慌不择路的小宫女撞了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