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了鬼节，平日要找猎物就没那么容易了。」

桐心随手拋出小刀，小刀在空中打转了几圈，最后不偏不倚地落在小二旁边，牠吓得往旁一缩。

「父亲母亲说过，不能杀人。」

桐心一声令下，小二便朝部下发号施令，所有犬鬼都衝出了仓库，小二也紧随部队出去了。

﹙三﹚

我明白桐心的意思，鬼节时阳间的鬼魂数量大增，鬼魂袭击凡人也是常有的事，地府大多不会自找麻烦，逐一过问，是推卸责任的最好时机。

小二吠了两声以示抗议。

即使不说出来，桐心也明白我心里的想法。

「你担心奇画社把你的事抖出去的话，就去找他们啊！」

我摸了摸小二的头。

桐心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位处地下的无人仓库空空如也，只剩下桐心和我。

我站了起来，拍拍裙子。

「对，可是穷追猛打可以啊。」

「主人啊，你太宠牠了，不多出去锻炼，怎么能成为独当一面的鬼王？」

桐心将奇画社的人掉落的小刀拿到耳朵前，用爪子敲了敲，然后满意地「嗯」了一声。

我蹲了下来，用双手来回搓着牠的脖子。

「还发什么呆？快点去追刚才那些傢伙，带些上好的肉回来，只要不咬断喉咙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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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心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像是在说不给牠们一点动力是不行的。

要是我的力量像祖先般强大，我一定会赐予牠一个灵魂，让牠可以像桐心那样，成为我的左右手。

「是上等货吗？」

「这样都怕？我眼界很好的。」

接过的食物虽然没有往常的精緻，但这毕竟是第一次自己找到的。

「肯定是第一个。」

吞下鲜肉，我坐了回去，小二的部下们也陆续回来。

「你猜小二第几个回来？」

我瞥了在一旁摇着尾巴的小二，「嗯」了一声。

我拿起身后盛着樱桃的塑料盒，不管是前菜还是饭后甜品，只有樱桃爽甜的果肉才能令我满足。我最初喜欢吃樱桃，也是因为它的汁液跟血的顏色差不多，而且带甜味。

而我们的宴会才正要开始。

小二闻言，随即站起来，朝牠的部下吠了一声。其他犬鬼纷纷集中到我们面前，整齐地列着队，犹如即将上战场的士兵。

「还行，这把刀沾过几隻恶鬼的血。」

我的视线落在小二身上。

「那么少的肉，够吃吗？」桐心问。

人肉，但不能杀人。

小二生前已经是一隻忠犬，死后为了像桐心那样协助我，主动离开了欧阳家，外出磨练自己，终于成了这一带的「鬼王」。

我作为一个阴阳师，不能光明正大地袭击人类，所以才找已经变成鬼魂的小二帮忙。

「乖！」

小二叼着战利品回到我面前，齿间掛着从奇画社那个灵媒身上撕下的肉块，牠毫不在意被鲜血染红的雪白牙齿和柔顺红毛，只是凑到我面前。

说毕，我拿起一颗樱桃，放进嘴里含着，顷刻才咬破果肉。

「看吧。」

在这个鬼节，小二和牠的部下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事情。如果再提出要求，恐怕会对牠们日后的安逸生活构成风险。

「一眨眼就又饿了。」

「汪！」

牠肯定是想起了以前在家里桐心也经常向牠扔我不吃的水果。

「譬如说把她们的嘴摘下来。」

不过，牠见识过的生死搏斗一定远比我多。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桐心为什么能一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一边说出这么残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