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三年，晋晴波和社会开始脱节，她不知道《商论》，也不知道法人司。

“金燕姐姐！昨天老师布置的课业究竟怎么改啊, 我回去想了一夜，还是一窍不通。”庞筠心扒着前面的金燕，可怜巴巴地问。

“你的身体还好吧？”许清元关切地问。

蒋大人拿过诉状着眼看去，发现状纸上早将所用律法附在末尾处，且充分论证了晋晴波秀才的地位应当高于其作为王水生妻子的优先级，特别法优于一般法，不应适用殴妻之规定，而当适用伤及地位尊崇者的条例，罪加一等。

曹佩眼神扫过许清元，冲她微一抬头：“清元，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庞筠心刚想说许清元还没来，一抬头正看见来人, 笑道：“真是说曹cao曹cao到，我还以为你今天也不来了呢。”

庞筠心不好意思地描补道：“老师教的自然好, 只是学生愚笨, 总是出错。”

从进入公堂至今，晋晴波的模样，她跨进房内，疑惑地问：“你这是……？”

晋晴波有些惊讶：“法人司？户部不是只有十三清吏司吗？”

户部掌管全国户籍财政，下属十三司分别负责各省相关事宜。而现在因为《商论》出版，法人制度盛行，在六部长官的争议僵持之下，圣上最终下令在最适合的户部增设法人司，掌管法人及合伙企业的登记事宜。

“只是太过虚弱，已经无碍了。”晋晴波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又道，“贵府上今日怎么如此纷乱，莫非许大人要调任外地？”

三人来到侧厅落座, 许清元先开口介绍道：“老师，这是学生的好友晋晴波, 三年前同学生一起考取生员, 若不是有事耽搁, 如今可能也已考过乡

金燕头也不抬, 握拳伸出拇指往旁边一比：“问清元，她最擅长律法。”

而王水生一家人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念到最后，他们哆嗦不止地跪趴在晋晴波脚下，纷纷乞求她放过他们。

被问到的人正忙着收拾杂物，闻言才发现有客人来到，忙招呼上茶。

“嗯，你没猜错，”许清元脸色带着几分莫测，“我爹接到陛下委令，不日即将前往京城，上任户部法人司郎中。”

作者有话说：

一道声音从许清元背后传来, 她转身看去，果然是曹大人。

许清元怔愣片刻，反应过来后却没有接话，而是浅浅笑道，“你也先别急着告辞，明天一早过来找我，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听说许通判高升去六部任职了？恭喜。”一旁正在背书的戚霜也放下功课, 上前恭贺。

“想必贵府近日便会动身，我也不便多叨扰，这一趟就算是向你道谢和辞行吧。”晋晴波接过书本，没有立刻开始翻看，而是站起来，对许清元一揖到底：“如今我人微言轻，无可奉谢，但我答应你，我将一直考下去，直到成为你的助力，且永不相背弃。”

学生们纷纷行礼, 晋晴波也随众人行之。

“难道为师还教不好你？”

年节渐近, 院中的花草树木凋谢殆尽。晋晴波踏着一地寒枝，跟在许清元身后, 走向不远处的学堂。

许清元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交给她：“你看过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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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抄十遍便不会再错。”曹大人轻飘飘地说，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庞筠心知道今天她非抄不可了。

“那……清元你以后是不是没办法来学堂了？”庞筠心哭丧着脸趴回座位，“完了, 以后谁来教我的律法题。”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嫌晋晴波不贤不孝的，有说王家过分的，说什么的都有。

说完，王水生立刻反驳道：“不对，不对！我问过其他秀才，你是我媳妇，又没死，我应该无罪才对，请大老爷明鉴啊！”

“王水生，她是你妻子不假，但同时也是大齐朝的秀才，按律例，确应如此判。状纸写的明明白白的，你自己看！”师爷忙接过蒋大人手中的状纸，朗声将后附条例一一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