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先生看着今日大雪，起了诗兴，便让许菘之以雪为题，写三首七言诗来看看。

回到小书房后，他看到许菘之心不在焉的，有时眼神会下意识地看屋后头方向。钱志轩看着紧闭的后窗户，突然抓住了关节。

过完盛夏，入秋后，天气一天天凉了起来。王奶娘再也没提起过什么不许她读书的事情，就像不知道这事一样，只是给她做的衣裳都厚墩墩的，许清元穿上像个球。

“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半刻钟就冻透了，小姐年纪这么小，不能受寒啊。”王奶娘不由分说，硬是把衣服套在了许清元身上。

一个七、八岁的女童穿的圆滚滚的坐在垫子上，一手揽着汤婆子，另

许清元摇摇头：“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许菘之坐在那里抓耳挠腮，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钱先生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出了屋门。

而当他见到眼前的情形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许清元揣着脱雪准备的汤婆子照常去上课，等她看到狗洞附近的情形时，忍不住鼻头一酸。

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自然是许菘之的小厮青松，可青松正坐在院门外小凳子上啃一块红薯，满手满嘴的炭黑，他直觉并不是小厮作怪。

第二天起来，脱雪终于忍不住了：“小姐，今天就不去了吧，就一天，不会耽误多少功课的。”

更糟糕的是，这天晚上飘起了鹅毛大雪，半夜连脱雪都翻来覆去地叹气。

最后是王奶娘在后面推着，她才像毛毛虫一样爬过去的。

他不动声色地出了门，往屋后夹缝那边走去，许菘之意识到的时候，虽然故意咳嗽提醒，但为时已晚。

她钻狗洞越来越费劲了，而这个困难在冬天达到了极点。

这里新拉了几根晾衣绳，上面晾着几床厚被子，差不多刚好将她呆的地方拢住，想必防风效果应该很不错。

这三首七言诗，她都没有直写雪，一首着重写雪之大，一首写雪之寒，一首写雪之白。由景生情，她在

“奶娘，这是？”许清元看着王奶娘手中的衣服，呆住了。

许清元抽抽鼻子，叹道：“把柜子里的厚被子给奶娘送过去几床。”

交接完小抄之后，趁着钱先生不在，许清元赶忙让脱雪换了个汤婆子来。

寒风透骨，许清元也是尽量多听少写，但是每次晌午回屋的时候，手都冻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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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

许清元哈了哈手心，拿着笔颤抖地写完最后一首，听到窗户被推开的声音，抬头看见许菘之的脑袋瓜子，便用口型示意他马上就好。

“这……我怎么过去？”许清元苦笑，暖和是暖和，就是太臃肿了。

许菘之看到钱先生往茅房方向去了，立马推开朝后紧闭的窗户，不抱希望的往屋后窄道里看了一眼。

钱志轩料定此中必有蹊跷，但无奈他只是个外男，查也查不出什么。但是今天许菘之尚未回内院度夜却仍旧交出了三首不错的七言诗，他才意识到了什么。

其实钱志轩早就发觉不对了，许菘之是个什么水平他还能不知道？根本就没有认真读书的态度。可自从那次布置文章功课之后，许菘之的作业水平突然拔高了至少五个档次，除非他吃了仙丹，否则不可能进步的如此突飞猛进。

是玩偶服吧？穿上绝对像玩偶一样笨重！

其实课程内容漏听一天影响不了多少最后的结果，但可怕的是一旦打破计划，懈怠就会将人拖入深渊。

这个枪手可能就在许菘之身边。

“那是……王奶娘的被子，不知道她昨晚盖的什么睡的，这么冷的天……”脱雪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