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廷制作证件时，黎宣全程都在照镜子，她对这张嫩生的脸怀有一种奇异的怀念心情，认识这张脸的人如今都已经天南地北生死有别，她以这副模样奔走，何尝不是一种新生。

徐廷打开笔记本，进入个人信息页面，问道，名字年龄生日住址都想好了吗？你要当高中生吗？

倒不是。你的脸年轻，可神态骗不了人。

黎宣将身份证捏在指尖，漫不经心地提起，对了，我刚刚忘记说了。

别给我呃。黎宣随意拿了本杂志翻看，语气却不容置喙，帮我办个假身份，要很真的那种。

黎宣拉开书桌右下角的抽屉，里面是一应俱全的各类身份证件模板，徐廷，别装合法公民。

我今天去郊区大楼杀人，没想到那死人留了一手，整个大楼爆炸坍塌，我本来该死了，我都以为我要死了。黎宣把青花瓷瓶放回展示柜，结果我醒了过来，变成了这样。

饶是徐廷这般见多识广，他也难免在见到黎宣后错愕一阵。

黎宣有时会被纪沣的过分理智弄得很无措，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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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廷从办公椅上站起身，绕着黎宣走了两圈，哪儿做的？还原度还挺高。

我要念江市一中。

祝你好运。徐廷紧赶慢赶才做好，这下累得不行，他将证件往桌上一丢，再送上一句无关痛痒的祝福便要赶她走。

我没做。黎宣对他的表情不耐烦，转身一屁股坐上他的丝滑座椅。

你真的要当高中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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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廷跟着输入汉字，嘴上嘟嘟囔囔念了两遍熟悉发音。

徐廷脸色像便秘，呃

我把我的新号码写在杂志第17页了，办好了联系我。她将门干脆一甩，留下的风将徐廷的额发吹起。

姐妹妹，别逼我干违法勾当。

裴望一。希望的望，一二三的一。

纪沣不咸不淡地解释，如果你变不回来的话，我们可能会慢慢有代沟的。

名字黎宣抬腿坐到书桌上，也没思考太久，或许她一直都在想着从头开始，所以这个名字几乎是立刻闪现在眼前。

我没打算骗人，我只是不说实话，谁能发现也是本事。

这是玄学。黎宣脚一蹬，椅子往后滑了一小段，她拿起徐廷的宝贝瓷器端详，青花瓷纹路清澈，她用指节敲了敲瓶身，声音也爽脆，换做往常，黎宣来这么一套早被徐廷打脑壳了，这下他只顾着愣愣地等她的下文。

徐廷苦涩地摇摇头，就这样怎么当高中生啊

徐廷从黎宣脸上找不出半点心虚，这么离谱的要求，你怎么说得出口？

黎宣捏捏自己饱满的脸颊，怎么？不像吗？

行。徐廷艰难应下后，黎宣慷慨地给他让了座。

话的语气态度都软下许多，她收束起目光，只是这副神情远没有从前那瘦削脸颊带来的攻击性强，不要真的把我当小朋友看。

又不是不给你钱。黎宣比了个八的手势，确认徐廷能接受后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