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4(3/3)111  罪臣长子科举入仕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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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皇上单独给翰林院下得年节告赏恩旨里露了回脸:皇上点名夸了曾大人和其他几位日常经筵伴驾的学士,单独又点了卓思衡一个最年轻的,夸他素日“温和体仁”“宽心虚怀”,又说自己年纪轻性子急躁,多亏卓思衡时长“温言良劝”“忠衷斡旋”,给他找了好些台阶和折中,才免去自己施政时一些因cao之过急而造成的弊端。皇上表示。希望卓思衡能继续好好在翰林院潜心修炼,为朕和国家加油塑造自己。

卓思衡听完人都麻了。

皇上您可真是妄自菲薄了。您急躁?您为了报复一个开罪您的小小御史都能潜心隐忍六个月厚积薄发一雪前耻,自己那点水平真的不如您懂什么叫“忍辱负重”。

不过拿银子还是开心的。

卓思衡现在收皇上的赏银再不像刚中状元时那么不安了,经常晚上睡不着觉扪心自问是不是真的有为国为民不负皇恩?这一年他也确实在翰林院兢兢业业,这些赏银他拿得心安理得。

这是卓家

卓思衡不是没有联络过高永清。

他自为官以来通过官驿陆续送信至均州,希望能和永清贤弟重新相认,也想知道高世伯如今是否在京可否替父亲一叙,可是这些言辞承载恳切思念的信都石沉大海,再无半点回音。

科举结果不可能不出现在给各地各级官员的邸报上,永清贤弟一定已经见过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他要拒绝联系?

为了原则?他如今位列御史台治下的督察院,年纪轻轻资历尚浅就手握监察一州政令要职,故而未免非议不愿与朝中官员过多来往,哪怕是自己?

为了使命?人人都告诉卓思衡高永清是皇帝近臣,此行或许皇上有什么特殊交待,因此担心自己的私交让皇上误会?

或者是卓思衡最不希望的一个原因:人,是会变的。

不知怎么,卓思衡觉得原因或许很复杂,但必然不是最后一种。他并不天真,也不是轻信,有种政治动物的天性在冥冥之中驱使他去设想更可能的缘由。

出于政治立场考虑,高永清本就是均州的监察,上参均州知州,没有半点越权越矩,反而是他的职责所在,他不需要小心到连故交都回避,做得太过反而因可疑惹人猜疑。如果永清贤弟是担心自己受到牵连,那大可不必,卓思衡一不是朝中要员人微言轻,二不是怕事躲怠之人,他一直在皇帝身侧看了一年各地奏折和中央政令,能帮上永清贤弟的地方必然全力以赴,只要他参奏有因。

永清贤弟选择的对手,是势力与权柄都极煊赫的宛阳唐氏,孤军奋战绝不是上上之选。

退一万步,哪怕不置喙此事,至少他要为父亲见一次高世伯,这也是两位长辈当时的心愿。

于是休沐当日一早,卓思衡亲自带着拜帖前往高宅拜见。

拜帖没有写拜见高永清,而是拜见高世伯,作为晚辈这是应尽的礼数,高永清可以不见他,但不能拒绝这个合理要求。

高宅也不是高门府邸,倒有点像卓思衡家的小院,位置在内城却又安宁僻静,三月弱柳扶风孱孱,天色晴好,卓思衡将拜帖递给仆人后已等了一个时辰,春日的朝晖落在他身上,照得一身旧袍服也有鲜润色泽,然而他的目光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黯淡。

紧闭的院门将两个患难结识的少年之交隔绝内外,又过了半个时辰,卓思衡只等到通传仆人的拒绝:

“卓大人,高大人命我告知您一声,我们家高太爷早在五年前便已过世,既已没了长辈的这层关系,您以后就不必来了,他是不会见您的。”

卓思衡静静站在原地,许久后轻声道:“辛苦你了。”

那仆人似乎本以为自己传这种话会被挨骂,没想到这位卓大人却涵养如此好,赶忙道谢告辞。

卓思衡在高宅门前站立一会儿后,才慢慢转身离去。

原来高世伯也已经去了。

永清贤弟已经一个人孤身在这世上过了这样久了。

……


“哎……”卓思衡作痛心疾首有辱斯文状慨叹,“白大学士的儿子也真是太……竟做出如此有违君子之道的行径,不怪大学士气成那个样子。”

他家住在官宦人家堆里,昨天柴六嫂买菜的时候听白府下人说,白大学士的大儿子狎伎被亲爹当场缉拿,拖回来打了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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