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段言明是最讨厌除了自己以外的天赋党。

周围没有别人，想用哪架都可以。

刚刚听的时候其实心里就已经有数了，现在再看只不过是为了求稳，不掉面子。

林可烟从容地坐在琴凳上，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琴谱。

林可烟弹完整首，抬起左手抚了抚眼镜框。

这会儿却变得夺目起来。

段言明感觉心在跳动。

林可烟笑了一声。

林可烟伸出脚，推了推他的凳子。

段言明却并不怎么在意形象，回头说：“我最讨厌天赋党。”

有天赋就算了，还气焰嚣张。

“嗯，我朋友小时候学钢琴，我跟着蹭了不少课。”

段言明几乎咬牙切齿了。

他往旁边的琴凳上一座，随便打开一架钢琴，脸上的表情好像遭遇了奇耻大辱，看得林可烟有些好笑。

她脸上多了一抹笑，看着段言明的侧脸，突然说：“哎，你想不想看点有意思的？”

“噗嗤。”

段言明偏过目光，落在地上，那一块有个圆圆的光斑，像是从树影之间漏出来的，摇摇晃晃。

“你怎么了？”

“半年？”

林可烟点了点头：“嗯，学过半年。”

明明很普通的人。

原以为这女生脸蛋偏圆，手应该也是一双肉手，没想到手指伸出来居然很长，过分白的皮肤和白色的琴键相比都不遑多让，指尖跃动起来的时候，仿佛一只翩跹的白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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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想起来了。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身子被她推的往一边扭动了一下。她才注意到他头发很长，在岭城一中，几乎没有男孩子这样打扮。

“哎，怎么了？”

她本就冷，这会儿看上去更像一座冰山，黑色的头发发梢底下露出一点莹白的耳垂，眼睛往下滑了滑，挂在秀气的鼻尖上。

林可烟弹琴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变了不少。

同时意识到，这女生不是故意来抢他的琴，而是真的有两把刷子，虽然明显不熟练，某些地方弹得磕磕绊绊，但确实很有天赋。

从小学琴学乐理，班上就有几个天赋党跟他争第一。

“你学过？”他问。

后来好不容易把他们甩开了，又遇上面前这位。

段言明愤愤的，倒是跟她在门外看他弹琴时很不一样。

朴实无华的林可烟回来了，她穿着一身蓝白色的校服，裤子明显有些长了，卷了两卷，露出一截细细的脚腕，下面是一双白色的袜子。

林可烟的手放在琴键上时，段言明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