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点出门？」小枕头又问。

「你觉得他怎么样？我听说他是大学长，后来背叛了单位投身去了沉卿那儿。」

处决吗？」顾琛问道。

「不过那陈永达验尸报告出来了吗？」

「不会。没有人敢杀他，而且，你不是说他早把证据都烧了吗？老实说关个几年大概就能出来了吧。你应该比我知道的。」他眼睛黏着报纸，再翻一页，压在底下的内容早都湿了，「啊，看了一半的说……」

顾琛想了想，「我觉得，不怎样。曾经无论如何，后来他都不是曾经了。」

「时间差不多了，顾琛你最好准备一下，等会车来了接你去会场。」同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錶，对着顾琛说道。

小枕头朝他吐吐舌头。

「不，你好好整理行李。」

达哥的名字，他到很后来才知道。的确……达哥的确死了，顾琛总会忘记这件事。他才想着重逢可期，却忘了有的脸孔的确再也无法重逢。

「新闻台直播。」顾琛道。

「老了也还年轻。没有在一起的时光会被真空起来的，什么都不会变。见面的那一刻，你就会懂的。」

「出来是出来了，但就是很奇怪，身份认证等等的都是陈永达，但化验结果有的又不符合，老实说他的尸体整个都烧烂了，面目全非……实在是……」

顾琛笑而不语。

「虽只是口头一说，但今天也就算拜了把子，以后就互相照顾吧。都是自己人。」达哥道。

小枕头莞尔一笑，「我觉得，你可以期待重逢。十年二十年……重逢总是可期。」

同船，陌路，又同船，达哥各方面的确都是他的前辈。陌路的同船人，殊途同归。

「当然。」顾琛笑了笑。

顾琛点点头，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真麻烦，你快点回来帮我嘛！其实我的东西又不多！」

他的话真是有禪意，顾琛不禁想，可他相信。

「到时候都老了。」

「我一直都在准备着。」顾琛笑答。

对后辈的怜惜心也好，对沉卿至高无上的信任感也好，顾琛卧底接近尾声那几年，跟达哥一起过得特别舒心。

「说的也是。」几个同事笑了，「你应该是看不起他的吧？因为你回来了。」

老了也还年轻……顾琛走出了家门，的确，的确也是有被岁月饶恕的人存在。

重逢可期，重逢那日，再一起喝一杯酒吧？

「我会好好欣赏的。」

「今天一样有学长要来载你吗？」

「会转播吗？颁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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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酒水注满了酒杯，顾琛端起，跟达哥一起乾了。

「你不打扰还有谁有资格打扰？你跟陈永达有接触吗？」

「你来了怎么不出声音？不就好险我们没说你坏话？」

「也真够忠心，居然一个人抱着汽油桶把观音庙炸了，什么证据都烧光了……虽把沉卿整锅端了，但顾琛交上来的资讯有的证物都烧黑了，没办法用。」他们说了一半看了过来，这才发现顾琛。

顾琛抬眼看了看时间，「哇，快来不及了。」他匆匆把早餐塞进嘴里。

顾琛一到局里，便听他们讨论着这件事。

顾琛默默进门，没跟谁搭话。

顾琛笑了起来，「让他感到如此值得的应该不是我。」

顾琛摇摇头，嚥下了嘴里的食物，「我今天自己开车。你的东西赶紧整理了。这週末先带一些回去，这里的租约快到了，抓紧时间搬一搬。」

「那何必要人家帮忙呢？」顾琛戴上了帽子，「我先出门了。」

顾琛笑了笑，「看你们讨论正热烈，没想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