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辛月冲他喊道：“不想活了？要赖账吗？！”

柳明梵拍拍他的肩，打断：“歇会儿闭闭嘴吧。”

“嘘。”纪甚灵指了指窗外。大家视线顺着他的指尖看去。

踩上轿车引擎盖，接着数箭齐发，分散丧尸火力，掩护倪辛月爬上车。

走廊上传来点步声，秋述推门走近，头发被汗水浸湿后，蜷曲的弧度越发卷翘。因为不停搬运家具，双手的指骨微微泛红。他大致扫了眼人头，气息还有些喘地问道：“所有人都进来了吧？”

“这么多丧尸，你就说你要不要人帮吧?”

老李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手指头擦着裤缝，想找根烟，却连个口袋也摸不明白。

但幸好他们刚才按照李立舟要求留出的空隙，乌泱乌泱的丧尸都要从这个小通道过，反倒把给轿车群一个向两侧挤压的力。

尸潮行动缓慢，但一直行进着。

老李都要听迷糊了，满脑子的“帮帮帮”。

老李脸上的肌肉抽动，呼吸节奏都乱了几分，但几秒后，他恢复了正常神色，只是声音有些喑哑：“那其他人呢？”

老李没反应过来，头往上仰，看她动作矫健：“什么？”

老李咬咬牙，转身朝他们所在位置奔去，身后丧尸紧追不舍。

——尸潮彻底来了。

陈书望等人都已经爬进了房间。

推挤的力道从后往前，像是海浪，卡在路上无法移动的丧尸直接被挤成了肉酱。

叶澜：“他……出事后，我们就跑了，没有看到后续。”

“那些路口都有我们巡逻队的人守着。小军、小昭应该都通知到位了。”老李试图往胡同深处看去，但早早就被砖墙挡住视线。

胡同口停着的车，堵得越发严实了。

老李看了李立舟一眼，抹了一把额头和眼睛，把汗都擦了。喉结上下滚动，但是没说什么。

“……”

胡同前堵了好些辆车，丧尸看样子是没意识到里头还有一条路，倘若他这时候贸然突破过去，讲不好还会带动丧尸往村里逃。

叶澜有了个猜测：“你说的小军、小昭是不是跟在村长身边的那两个？”

这些年轻人还看着他。

纪甚灵笑了一下，紧随其后地跟上去。

老李脚步微滞，目光往前掠去，仍有些犹豫不决。

第一排的轿车不知道怎么的，在嘎吱嘎吱的声响中，被丧尸从底部拱起来，侧翻倾轧在后排车上。

纪甚灵伸手拽了他一把。老李这才顺利攀上水管，丧尸的指尖堪堪擦过鞋底。

还是李立舟先开口道：“这边应该没问题了。你们村子是不是还有别的入口？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

车架在地上的摩擦声，遥遥传来，似乎直接刮擦在他们的脑袋里、眼球上。

老李一直盯着胡同口，看得眼睛都泛起红血丝。

江绮杉转身看看屋里的水床以及天花板上的大镜子：“有的住就不错了，非常时期，也管不了那么多。”

时宇：“可惜啊，我们之前遇见的好几伙人都……”

“……”

“过不去了！”

老李：“……”还挺记仇。

时宇把纪甚灵和倪辛月迎进来后，主动同老李搭话道：“末日关头，人与人最重要的就是团结互助。你看啊，叔，你想帮村里的人，不惜一个人扛在前头，我们被你的精神感动，就也想着帮你。要是全世界的人都互帮互助、互相体谅，所有的灾难都会迎刃而解，你说对吗？”

叶澜和倪辛月对视一眼，接着对他摇了摇头。

老李心脏狂跳，看着底下的丧尸，额头上全是汗珠。

倪辛月见他平安上来了，这才横移去窗台的方向：“叔，你还记得你两分钟前说过什么话不？”

村里巡逻队的成员都撤光了，隔着米远，只看见独苗苗的老李逆着尸潮，似乎是想要往胡同口那儿移动。

老李耳边消停点了，松下口气，只随意瞥了眼房间的格局，一下子又涨得粗脖子红脸的：“你们这，这，找的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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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老李点头，他突然想起叶镧等人就是从村子里跑出来的，问道，“你们是不是看见村长了，他现在怎么样？小军他们跑出来的时候说得乱七八糟的，也没把事情讲明白。”

他照那几个年轻人手法爬上水管，但高估了自己在紧张情况下的身体灵活度，差点手滑。

纪甚灵冲老李道：“胡同外边的路已经被丧尸堵死了，到我们这儿躲避。”

在这样的推力下，轿车群缓慢地被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