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际夕阳坠落，遥远的海浪声此起彼伏，一片树叶从宽阔的林子里缓缓落下，沾在武太郎头发上。

“还、还行。”

李妮妮松了口气。

“不喜欢鸟吗？”

黑色小鸟在他的大掌里，就像一个小小的嫩生生的毛团：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这是全雨林最会做家务的鸟，送给你。”

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对付小鸟，结结巴巴道：“但我们就要出发了……要么我就养一天？”

“猫、猫吧。”

李妮妮看向一边，还在絮絮叨叨和她阐述“茶的108种泡法”的武太郎。

但她的脸是一种语言，她的眼睛又是另一种语言。

褚西岭：“随你。”

此刻她肩膀上站着一个三斤重的毛茸茸的土拨鼠□□，手里捧着一只激烈挣扎的鸟。

李妮妮捧着鸟目瞪口呆：“……”

那个时候李妮妮还觉得莫名其妙。

武太郎澄澈的狗狗眼忽然弯了一下：“就是随便问问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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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让你吃，是让你养着玩的。”

少女歪头枕在青碧色藤萝上，长相就像高中女生一样生嫩天真。

李妮妮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丸子头时，她就一直在用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睛盯着她。

冷冽男人在她身前蹲下，摊开手。

这才想起，之前褚西岭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对象，她敷衍地说，自己喜欢“会自己叠被子做家务的”。

它不负保洁大师之名，刚在他们院子里停留下来，就开始自动清理空地。

武太郎被她难得的温柔拂过面孔，只觉得毛孔都舒张了开来，声音也放软了：“……哪种话呀？”

——第三个玩家，会是你吗？

而至于第三个玩家……

话里话外就是在暗示，她，李妮妮，前台小妹，不配拥有决策权。

“不是说喜欢会做家务的吗？”

老大爷立刻说：“西六线天堂鸟啊，这小东西特别难抓！但是可以吃！这东西我们国家很少，所以好像没有被列入保护动物。”

李妮妮回想了一下，复述道：“就是我们在沙滩露宿的那一晚，你问我，‘如果有某种至高无上的力量，压迫你、蹂躏你、践踏你，逼你去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你会妥协吗？’……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呀？”

武太郎：“是呀。”

“那你喜欢什么？”

她歪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李妮妮：“是吗？”

褚西岭垂下眼眸，侧头看着李妮妮，觉得她今天看起来不大开心：

李妮妮恍然觉得自己不是来逃生的，而是来逛动物园的。

大家的食物和武器，已经差不多打包完了。

猫、猫？褚西岭眼角露出一点笑意，低声说：“喜欢猫猫，不喜欢狗勾？”

她仿佛一直在阻止他们下甬道，为什么？

李妮妮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她和武太郎肩并着肩，头抵着头，躺在一望无际的山野间。

“也、也喜欢。”

阳光穿过云海洒下来，衬得李妮妮那双浅色眸子，犹如无机质的玻璃弹珠。

这只西六线天堂鸟，一个晚上就成为了这幢府邸里最会做家务的雄性。

晚上大小姐去和保镖们商议路线，褚西岭则背着更多的肉回来，这次不仅是蛇肉，还有狍子肉。

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一个游戏玩家，打量重要npc的眼神。

李妮妮在地上躺下，忽然伸手扯下他头上沾的树叶：“你那天为什么要和我说那种话呀？”

它每天都会扫地，直到领土里一片落叶都没有，以此来吸引雌性配偶，曾经还因为地扫得过于干净而上过微博热搜。

他还仿佛变魔术一般，拎着一只眼睛都快瞪出来的小鸟，走到李妮妮面前。

她“害死了两个保镖”、“不可信任”、“冷血无情”，以及“学历低下”。

李妮妮和武太郎吃完了所有薯片，并舔干净了薯片袋子后，便一起回到了祭司府邸。

褚西岭轻声道：“不喜欢小鸟的话，下次再给你抓一只狗勾？”

武太郎也在地上躺下，侧过身，与她双目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