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对上坐在她对面的赵崇含笑双眸, 她张嘴咬下一口桂花松糕细细尝。

她笑一笑：“味道如何？”

云莺晨早醒来以后，梳洗过后用过早膳，正准备带阿黄去散步，刚下早朝的赵崇出现在月漪殿。

却意外地不多时睡着过去，这一次，没有再做梦，一觉至天明。

“朕做了一个梦。”

为何要带她来这个地方，赵崇没有任何解释。

一个时辰前，在月漪殿外, 赵崇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最终来到这里——

取走云莺手中的狗绳交给宫人，赵崇俯身在她耳边说。

一日又一日。

白天，他们才在御花园见过面，说过许多话。

心思

不多时，几个未及笄、梳丱发的小娘子送糕点和茶水进来雅间。

“朕带你去个地方。”

不是要熬过这几日么？

梦见那个会为赵崇心伤难过的自己。

云莺吃过半块桂花松糕，剩下的那半块便被赵崇塞入自己口中。

云莺向来很有耐心。

随即确认不是错觉——皇帝当真过来了，正在抱着她。

与前世有关的梦境让她心情不豫也有些空落落，她在赵崇怀里动一动，拉开些距离方在他怀里转个身，而后抬眼看着他低声问：“陛下怎么突然过来了？”

云莺从梦中醒来，睁开眼。

依然是在月漪殿。

闻言，云莺从善如流在他的怀里闭上眼。

赵崇见云莺没有赶他离开也没有挣脱他怀抱，便继续抱着她：“睡吧。”

赵崇收紧手臂，重新将云莺搂紧，“梦见你在等着朕，朕却迟迟没有来寻你，叫你失望。”

他知她前世恋慕他直至对他失望，可见梦中情境未尝不是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听见她心声，知他们今夜做了相似的梦，更觉得自己来得很应当。

只是夜里，她在重活一世后，少有梦见前世。

耳边响起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继而整个人被揽入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

放了核桃仁的松糕绵糯之余也不失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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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崇脸颊蹭两下云莺的发顶：“可醒来后朕实在想见你，想看一看你、抱一抱你，确认你没有抛弃朕。”

天朗气清的初夏时节, 男女老少相携同游踏青，京城中最热闹的长街自辰时起便熙熙攘攘。

她是被赵崇带出宫的。

云莺垂眼，默然不语。

收回视线的云莺方才转过脸，一块桂花松糕已然被递到她唇边。

云莺由着他卖关子, 不言不语安静欣赏着长街的涌动人潮, 感受深宫缺少的人间烟火气息。

桌下的绣鞋在同一刻被赵崇拿脚碰一碰，随即又感觉他的脚探过来，将她的双脚拢在中间。

云莺微怔。

方才的那个梦里，她确实在等着他，只是……

云莺坐在二楼雅间临窗的位置，静静看窗外人来人往。

复过得几日。

去过核的樱桃先以蜜半斤慢火熬煎。

“不过是一个梦罢了，陛下无须深夜赶来月漪殿。”云莺轻声说道。

然后在告诫自己当明事理与思念着他的纠缠中，一颗如三月春花灿烂绽放的芳心日渐凋零。

细细的手腕, 黑瘦的脸颊, 眸子却盈满笑意, 不是面对贵客讨好的笑容，更像是由衷为此刻的一切感到欢喜。

赵崇只笑不说话，转而又夹蜜煎樱桃来喂她。

云莺目光追随着这几个小娘子, 看她们笑吟吟退出去。

一家似乎是新开不久的糕点铺子。

破了例的赵崇终于放弃装模作样。他白日在勤政殿批阅奏折、处理朝事，夜里便来月漪殿和云莺一起休息，但做足柳下惠的姿态，除去抱着她睡觉外事事克制。

“莺莺。”

她坐在空空荡荡的殿内，数着已有多少日未与赵崇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