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我的意思吗？

两人同时一惊，飞速回头，瞪大眼睛。

自己的心事，都被知道了吗？那些粗鄙的感情、可耻的盼望、隐蔽的思念，全部、全部……几秒内脑内飞速窜过纷杂思绪，他想到至今为止的所有情意都被摊开来放大检视，再也无所隐藏，瞬间就起了一种衣不蔽体的狼狈。

因为，那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钱肖徒然张开口，脑袋乱作一团，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怎么可能……

柳晚颤抖了一下，声音里透出丝丝无助，不敢置信：「学长……你怎能……这样呢？怎么可以……」

张孟德又重复了一次，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千真万确，钱肖并没有听错：

可是，他只不过是喜欢上一个人而已……

挽风流是柳晚？那个他一眼望见就心生好感的学弟？相处过后更是暗暗欣赏、惦记在心的学弟？

彷彿被钱肖整个人拨开，狠狠地羞辱。侷促与羞赧窜上，促使他捏紧衣角。

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一头热暗恋的事都被知道了吗？

「柳晚……」

柳晚怎么可能是细挽风流，如果他是的话，一开始为什么不坦承？放弃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他喜欢他了吗？他知道他从头到尾都是认真的，然后……

——他们谈了多久？说到了什么程度？

「柳晚！？」

——留下慌乱错落的两道声音，在背后焦急呼唤。

「细挽风流就是柳晚，而他说要放弃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怎能随便说出这种事呢？

想要解释些什么，柳晚却已经听不进去了，大脑一片空白，只依稀记得自己失意受挫后心灰意冷，跑去跟唯一知道他喜欢探扇的张孟德诉苦，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放弃钱肖，跟对方道别后，却看到张孟德拧眉抿唇沉思，原来是要来这里，是要跟钱肖说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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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孟德顿了一下，皱起眉头，心想：完了。「柳晚，我不是……」

那可是他守了大半个月，终于决心要一刀斩断的恋情啊……

被他这种人喜欢，一定很困扰吧？

「柳晚……？」

会觉得厌恶吗，会看轻他吗？

钱肖呼吸一窒，如鯁在喉，仅能听凭本能驱使脚步向前。

柳晚却下意识退后，摇摇晃晃。

——好死不死，慢张孟德一步回到寝室的柳晚，于此时打开了房门。

钱肖会怎么想？会怎么看他？会感到噁心吗？

是的，他喜欢钱肖的事，已经被知道了……

这代表，他们两人从头到尾，都是互相喜欢？

柳晚既嗔怪又埋怨，突地面色涨红，眼眶湿热。

大脑一热，思绪中断，他选择转身奔出、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