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外沿，晃荡着一个迎风招展的小小气球人。

崭新的收纳盒里，放有一张从窗户上取下来的小纸条，被细心折好。

洗漱完毕后，他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一件薄毛衣套上, 走出房间。

虽然这张新办公桌好像宽大了许多，但他不再坐上去了，又没有外人。

，就像很多年前，学习该如何与失去母亲的孩子相处一样。

他从昨天过来等贺桥下班时，就开始做这件事，如同尝试分析一个未解的谜题。

沉落的黄昏漫过玻璃，为白皙的脸颊和烂漫的发梢，镀上一层淡淡的金，也将沙发上的一切都照耀得很温暖。

闻言，池雪焰似乎冷笑了一声：“没眼光。”

视野里只剩没有温度的纸张、繁琐规矩的文字、冰凉的钢笔，以及覆盖到手腕的白色衣袖。

也许听起来有些自恋，总之以他现在的视角来看，“陆斯翊”多少有点没眼光和无趣。

她这样想着，可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所以他坦率地表达着难以置信，关于另一个自己主动追求竟然没有得到过一丝回应。

他仿佛也笑着。

办公桌上摆着买给她的点心和奶茶。

池雪焰从小到大都很喜欢自己，始终觉得与自己相处是种无可替代的有趣。

不如至少懂得欣赏厨房窗外奇异风景的贺桥。

贺桥忽然看不进去手头的投资计划书了。

眸光比暮色更浓烈。

贺桥在文件报告上做着注解，他在整理世界的另一种可能，周围只有写字的声音，也称得上是相敬如宾。

话音落下时，贺桥又抬眸望过去。

“他是怎么当上男主角的，你明明比他强多了。”

这么大的两个人，怎么能这么幼稚。

当池雪焰走进办公室后，盛小月心满意足地完成了这次探访。

静谧的空气里，隐约荡开笔尖摩挲纸面的沙沙声。

他随意地将柔软的毯子拢在膝上，低头握笔，专心地梳理着洒满纸页的夕阳。

如今他与贺桥愈发熟悉，情绪和语气也变得更真实和随意，像跟老友相处。

他不再打扰对方办公，重新恢复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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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

比如一个其实让他困惑了一段时间的问题。

随即，他垂眸避开那道好奇的目光：“……没有。”

贺桥看了很久那道侧影。

好像系得太端正了。

他的视线渐渐落在过分空荡的办公桌上，想起那个曾恣意坐上去的身影，还有含笑俯视他的眼神。

宽阔洁净的秋日长街，到处栽满了枫树，一片片火焰般的红，像首长诗卷入风中。

也不会任性地催促贺桥快一点。

她不再打扰二人空间，捧着没喝光的奶茶笑盈盈地离开。

立在窗前的盛小月举着望远镜，认真观摩对面楼的红发牙医如何给小朋友拔牙。

尚还明媚的日色里，正走过斑马线的青年蓦地抬起头，望了一眼高处的窗。

深秋的周末, 不再需要过分正式的领带。

池雪焰只留给他一个侧面。

第三十一章

终于迎来能充分放松的休息日，池雪焰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等到傍晚，盛小月透过望远镜，亲眼看着换下白大褂的池雪焰离开诊所大楼，穿过马路，走向这一边。

总裁办公室的宽敞休息室中，窗纱轻轻拂动，书柜上多了一排书。

简洁静默的黑。

不过池雪焰偶尔会有疑问要找他解决。

那一刻，他能从对方眼底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

对方还在处理工作，他想尽量保持安静，又不太想玩手机，索性记录一下贺桥给他讲过的原书故事。

今天他的衬衣领口配了领带。

在贺桥放下笔的间隙，思考了半天的池雪焰，冷不丁地抬头问他：“陆斯翊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告别了长辈，在等待的一个小时中，池雪焰窝在沙发里，膝上放着一个昨天问秘书要来的笔记本。

她看一会儿远处的牙医，又回头看一眼近处正在办公的儿子。

池雪焰真诚地表扬了一句正坐在办公桌前的人，同时翻了个身，换个姿势继续写笔记。

贺桥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