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直愣愣地看着病床上的母亲，他胸腔涌动着快要爆炸的愤怒，整个身体开始颤抖。

“医生，”沈默喉结剧烈滚动，他蓦地仰头将眼里的酸涩控制住，声音轻到害怕床上的女人会散架：“不方便用担架的话，我们直接把病床推走。”

“还好，”卫凌伸腿踢了一脚黄田屁股，他弯唇解释道：“这种死猪打起来没劲，不如早上跟王睿那场打得爽快。”

一张多功能病床上铺着一张看不出颜色的床单，上面躺着一个女人。

倒不如说是一副蒙了皮的骷髅，她配着一头枯黄又凌乱的发丝，看起来恐怖到让人心惊。

两位医生不敢贸然动手，他们站在病床边上检查着病人情况。

不要说有梦里女人的美貌，她看起来就不像是个人。

他们不可能全身而退。

无论如何。

“她长期没有翻身，床单长到皮肤上面了，我们试试用温水分离？”

这话杀伤力不大。

沈默拖着卫凌走进病房，脸上的笑意蓦地凝固，他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一碗早就干透米糊被随意丢弃在床头柜上面。

“不然裹着床单抱走？”

五脏六腑全都扯着痛的黄田翻了个白眼，他聪明地不再放狠话，而是趁着蜷缩身体的时机，隔着裤兜的布料按下了警报器。

卫夫人动辄以停医药费威胁。

卫凌无心再揍黄田。

严格说起来。

“还是不行，床上的垫子已经扯不开了。”

有律师又如何。

“走，”沈默精致的眉眼泛起笑意，他伸手揽住卫凌的肩膀：“我们去看望你妈妈。”

能量能大得过卫家？

“手都红了，”沈默伸手抓住卫凌的右手，他轻呼了一口气心疼道：“打猪皮一定很疼吧？”

黄死猪田：“”

“你们先揍着，”李晓满意地看着沈默跟卫凌的战斗力，他朝医生挥了挥手：“我安排医生转运病人。”

他今天一定要带走卫凌母亲。

“我等着，”他弯腰对着黄田的肚子又是两拳，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活。”

卫凌利索地收回脚，他转身跟着沈默走进病房。

“不行，身上褥疮太多，不适合用水更不能用担架。”

得罪卫家。

与其说是一个女人。

不是没有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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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飘着一股尿骚味，满到自溢的尿袋顺着管子往下滴着‘液体’，地上已经有一小滩黄色。

他接近大半年的时间没机会见到母亲了。

正事要紧。

侮辱性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