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决定自己去找百里明。反正百里明不会去别的地方，不是在自己病房，就是在医生办公室。

他不知道是百里明太聪明，还是花的时间足够久，才能把这些复杂的病理钻研得如此透彻。

医生说， 虽然手术很成功， 但还需要经历一段恢復期才能看见， 不能着急。

十几年了……是什么意思？

楚夭寻每天醒来， 都会第一时间站到窗边， 拉开窗帘， 感受今天透进来的光， 是不是比昨天更多一些。

果然，百里明就在里面和主治医生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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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过后起来精神很好，他想去病房外面的花园里散散步。

楚夭寻眼底一阵发酸，但他现在不能情绪激动也不能哭，只能强行忍住。

不过现在， 楚夭寻已经隐约有一点光感了。曾经漆黑如深渊的视界里，正逐渐渗漏进外面世界的光。

他听见各种各样的专业医学术语从百里明嘴里蹦出来，对自己的病情和病因，他似乎比医生还熟悉。

办公室是比较大有隔间的那种，外面是公用区域，门一般性不会关上，楚夭寻就直接进去了。

“能让那孩子重见光明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十几年了，我每天都在期待这一刻的到来。”百里明的声音清晰传来。

楚夭寻愣怔。

百里明继续道：“那孩子本来是有希望更早治好眼睛的，在他小的时候，他妈妈一直在想办法尽快存够给他做手术的钱。他的眼睛越早治疗，康復的可能性越大。”

楚夭寻摸了摸自己胸膛，里面那颗心的跳动，连手掌都能清晰感受得到。

经他只有这个， 靠着寄宿在上面的余温和记忆生存至今，但从今以后， 再也不需要了吧。

手术结束后的半个月， 楚夭寻拆除了眼睛上的纱布，换上了一副特製的眼罩，用来保护他的眼睛。

过了十来分钟，他听见百里明起身的动静。

他已经和百里明约好了， 等他眼睛康復了，要让百里明带他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虽然是从零开始学起， 但他觉得， 只要能和百里明在一起， 一定会非常开心。

这比什么都重要。

楚夭寻不想打扰他们，就在公共区域坐下来等着。

楚夭寻本来想自己拄着盲拐摸索过去的，反正去花园的那条路他已经很熟悉了。可转念一想，百里明看他看得特别紧，几乎到了神经过敏的程度，万一发现他人不在，指不定要派出“黑山羊”满世界地寻他。

不过，最期待的事情，莫过于能看见百里明。

一般这个时候，都是百里明陪他去的，但今天百里明不在，应该有什么事暂时离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