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白脸道：

明明是很简单的问题，只要一问就能知晓。男人连那么复杂的化学题都跟他讲了，还会不回答这么一个小问题吗？

“夭夭，这个配平公式你理解了吗？”百里明眼瞳漆黑，凝视着他。

指尖与心臟相连，酸酸刺刺的痛意，也会传导到心口吗？

其实，盲人的书写工具，用起来并不简单。

楚夭寻脸蛋还有点热热的，心里也有点气气的，但随着男人开始给他讲题，他一颗浮在半空躁动不安的心，很快就沉到了课本里。

“不……不准坏心眼！你不肯教我就算了，我自己想，我还可以去问同学！想教我的同学可多……”

箍在他腰腹间的力道陡然收紧，又像意识到自己会把人吓到一般，缓慢又不舍地松缓。

“……”

老师在给他上课，他心里却在想老师，还被老师一语点破，实在是……

“抱歉。”

“夭夭。”百里明加重语气，“你在开小差。”

声母、韵母都有固定的点位，要写一个字，先要在盲文纸的右侧扎出声母的点位，再在第二个区域扎出韵母的点位，然后再反过来触摸辨别。这一过程既考验耐心，又要仔细，还千万不能出错。

哥哥只要口述给他就可以。

而且，哥哥还会拿起盲文笔，一下一下地在盲文纸上戳，把所有推演过程一步不落地写给他。每一步都确保他能吃透后，才继续下面的讲解。

b一看就是充数选项。

盲文笔的针尖有条不紊地落下，发出轻微的“嗤、嗤、嗤”的声音，有点像春蚕啃食桑叶，落在耳膜上麻酥酥，心尖也变得麻酥酥。

他不敢确定，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会去学盲文。是因为导盲员的工作需要，还是因为自己。

楚夭寻慢慢地抚摸过那些凸起的盲文小点，哥哥戳出来的点位是不一样的，更深，更有劲儿，更整齐，稍微用点力地触摸，指腹会有隐隐的刺痛。

只是话到嘴边，又被心口那股酸刺如蛰的奇异痛楚给硬生生扯了回去。盲文笔短短的笔杆上尽是汗，湿滑得快脱手了都没发现。

“那这道题，选什么？”

男人对他道起歉来已经很熟练了，却略过了少年想要分开坐的抗议，擅自进入老师的角色，“我们开始吧。”

楚夭寻盲文笔胡乱一点，“选……b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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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夭寻一恍神，“嗯。”

这么麻烦的书写方式，隻适合他们这些看不见的人，哥哥不会、不懂、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哥哥讲得真的很好，深入浅出，条理清晰，不会急于把解题思路灌输给他，反而会留出充分的时间让他思考，并加以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