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医生说，老板每次发病，都会产生一种真实的幻觉，坚持认为自己害死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更奇怪的是，这种根深蒂固的潜意识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起码得有几十年时间的迭加，才能令老板痛苦到难以自拔。

“你可以走了。”

老板恢復清醒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楚夭寻怎么样了。

回过头，又恢復成不近人情的冰冷模样。

只是这样一来，那水晶小人儿似的少年就不免陷入危险之中。

啧，造孽啊。

这应该是叶秘书从未有过的忤逆行为，怕归怕，却是和医生们认真商量后做出的决定。

百里明那双占据了大部分眼眶的黑瞳向下一轮，“做好你职权范围内的事，不需要关心其它。”

确认两人都没什么事儿，叶秘书也不打算再逗留。“那我就先告辞了，有什么事儿您随时吩咐。”

想到这儿，叶秘书后背一阵发凉。

好的迹象，还在当晚骤然恶化。

叶秘书没有告诉他，也不会告诉他，隻跟他说如果想知道，就请亲眼去看看吧。

叶秘书碰了个铁板，却又无可奈何。看他老板现在这架势，简直跟护食的野兽没什么两样。

“你还有事？”百里明有点不耐烦，天大的事也得靠边站，他的夭夭才刚吃了小半碗饭。

凶巴巴的恶犬把漂亮的小瞎子捂在爪子里，严严实实，连根头髮丝儿都不肯露出来。

“是谁来了呀，有什么事儿吗？”屋里传来楚夭寻的声音。

万一老板失去控制，那样一隻香甜软绵的小白兔，怕是要被又饿又疯的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一口衔进嘴里，连皮带肉地吃个干净。

又一次，老板陷入了噩梦的漩涡。在失控前一线，男人熟稔地戴上特製的镣铐，主动走进安全屋，迎接新一轮残酷无道的灵魂磔刑。

“明董，楚少他……还好吗？”

结果，叶秘书前脚刚要走，楚夭寻后脚就追出来了。

叶秘书朝房间里张望过去，想看看里面到底什么个情况。谁知百里明立刻大长胳膊往门框上一撑，连条缝隙都不给他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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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老板的精神稳定全靠药物维持，药效越来越差，但他自身的抗药性却越来越强。这次病发的时间，又比以往更长了一点。

医生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楚夭寻就是老板梦寐难忘之人，那也意味着他很可能也是唯一能救老板的“药”。老板应该和他多接触，毕竟人生病了就得吃药，恶魔同理。

“没什么，我马上进来。”百里明转头应道，眉眼间霜雪尽消，嗓音里尽是温柔宠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