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夭寻在衣柜抽屉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件自己最大的衣服。

“好啦。”楚夭寻感觉差不多了，满意地点点头，“你等我一下，我去帮你找件干净衣服。”

毛巾是淡淡的鹅黄颜色，质地柔软，有一种手指都要陷进去的感觉，还散发着洁净的肥皂香气。

毛巾覆了上去，阴影遮掩住男人的表情。

“小明哥哥，你看看大小合适吗？”

“嗯。”

楚夭寻很认真地、又有点费劲地帮他擦拭起湿发。男人一动不动，任由那双温软的小手摆弄。

“把头低下来。”少年举着毛巾命令。

男人很听话地弯下背脊，挺拔劲瘦的身躯绷出漂亮的线条，沿着苍白修长的颈项往上，是那颗俊美的头颅。此时，它再无平日里的傲慢，驯良低垂，水珠顺着漆黑的发梢滴落。

楚夭寻看不见男人眼中的异样情绪，以为对方介意这衣服是自己穿过的，连忙补充道：“你放心，我没有穿过，衣服很干净的。”

快到吃午饭的时候，百里明从冰箱里选了几样今天买的新鲜食材，准备开火做饭。楚夭寻坐在沙发上，一隻耳朵心不在焉地听着电视，另一隻耳朵听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动静。

明知少年眼睛看不见，百里明还是等他彻底走开之后，才慢慢俯下脸，高挺的鼻尖埋进了绵软馨香的衣料。

“能穿。”

只是，导盲员先生和自己体型相差太大，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出一件他勉强能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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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明潦草地擦了下脸上的水珠，快到不容许自己去想别的。楚夭寻一摸毛巾，发现还是挺干燥的，就认为他故意敷衍了事。

“是不是不能穿呀……”少年有点失望地问。

和楚夭寻的毛巾一样，温馨的香味，柔软的触感，胸口的小猫咪怀抱小鱼干，笑得天真无邪。男人耳朵微热，把刚要浮现的绮念硬生生掐灭。

百里明抖搂开衣服，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岂止是不合适，简直是相差太多。

“那就好。”楚夭寻松了一口气，“那我先出去了噢。”

“不是……这样的。”百里明的声音更暗哑了几分，指骨蜷了又蜷，到底忍耐不住，还是把那件睡衣接了过来，

哪怕是浅尝辄止的罪行，也不能在当事人面前。

“给。”少年捧着迭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小脸半仰着，在浴室强烈的灯光里，可以清晰看见皮肤上一层浅浅的绒毛。

那是自己的旧睡衣，本就宽松的版型在洗了很多次后变得更加松垮，就连胸口那隻小猫咪都有点儿变形了。

“你快擦擦，当心别感冒了。”楚夭寻催促道。

百里明指尖动了动，没有去接。

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