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俊松脸色大变，扬手就要打下去，半空中却又生生收住。

“小寻，郁少爷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都无可挑剔，他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和别人不一样，眼睛看不见，身体又不好……”

是一直扣紧的，若真被弄丢，那不可能隻留下一个空盒子。

“我有说错么？你举办家宴也不就是为了把我卖给那些人吗？”

“小寻，你还小，但最起码的道理总归要懂。”楚俊松强撑出惯有的宽和大家长腔调，眼色却冷酷如毒蛇吐信。

楚夭寻站住不动了，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长睫毛一颤，扇落了一颗很大的眼泪。

他愤愤把手一甩，背到身后。

“吊坠。”

“噢，你说那个呀。”楚俊松恍然大悟，“我看那个吊坠已经很旧了，银的表面都发黑了，就特意让人送去珠宝店清洗，要过些天才能送回来。”

“你有什么资格动我东西？”楚夭寻一字一句道，“现在就还给我。”

然后，抬手用力把眼泪擦掉，拄着盲棍，慢慢地走了出去。

“你——！”

用意义特殊的遗物来控制一个思念妈妈的半大孩子，真是再方便也没有了。

“你根本不配当我的爸爸，你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

楚俊松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小寻，你说什么？”

仿佛早料到他会主动来找自己，楚俊松就等在走廊里，还未等他开口，就笑道：

“我以为我已经领教够了你的无耻，没想到远远你超出我的想象。”楚夭寻一咬牙，终于说出了前世就想说的话——

“小寻！你再说一句，爸爸可真要发火了！”

“还给我。”楚夭寻抬手。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忘恩负义的逆子可是自己最值钱的筹码，连价格都和郁林谈得差不多了，再气也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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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俊松没想到这小病秧子还能说出这么尖锐的话，当即面孔一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想爸爸？”

“小寻，刚才郁少爷跟我说，他对你很有好感，想正式追求你，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楚夭寻漠然，静静面朝着他。虽然他双目始终紧闭，但楚俊松莫名一凛，好像那双藏在透薄眼皮后的眼珠，可以看穿自己。

“那么，要等到什么时候？”楚夭寻一字一句道，“是要等到把我嫁进郁家，还是要等到郁家给你好处？”

“哼！”

“你还不放心爸爸吗？等东西一送回来，爸爸立刻还给你。”

楚俊松一怔，记忆里小儿子好像从未如此强硬，但这也恰好证明了自己的做法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