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泽怔住了。

片刻后柏时言走进来，低头看着他说：“你的门没关。”

擦完冷汗后柏时言重新站直身体，说：“半个小时后出来吃晚饭。”

柏时言从厨房里端来食物，谷泽想了想还是站起来，觉得他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干。

热毛巾轻柔地擦过他的脸，帮他擦掉冷汗。

“李博导……”柏时言沉吟片刻，“是不是戴着眼镜，左边嘴角下有颗黑痣？”

心情忽然复杂，每天压榨他的老板，居然跟柏时言有病人家属和医生的关系。

他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柏时言很快就走出去，他躺在床上继续忍痛。

先开口的是柏时言，他问：“你下周需要去学校么？”

柏时言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好半响都没说话。

吃的时候，饭桌上很安静，他们谁都没说话。

片刻后，他神奇地又听到脚步声，迷蒙地抬起头，看到柏时言拿了条毛巾站在他面前。

“所以……”柏时言换了一种语气，不紧不慢地说：“你最后还是选择来这里读读硕士。”

不过他跟在柏时言后面走到厨房，发现好像没什么活是他需要做的，就又走出来了。

柏时言垂下眼皮，没说话。

但谷泽仿佛懂了对方的意思：你从前也没有不好意思。

谷泽：“就信息学院，那个李博导。”

谷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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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泽咬牙道：“没事就出去。”

谷泽躺在床上冷汗直冒，喘着气问：“怎么了？”

“对。”谷泽一惊，“你认识？”

虽然已经无数次，但他总是不希望柏时言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应该要去那么一两次。”谷泽说，“研究生也是要上课的，有些数据必须去实验室跑。”

柏时言问：“你的导师是谁？”

半个小时后，谷泽虽然还疼，但不那么夸张，坐在记忆棉的垫子上已经可以忍受。

“……那个什么……”谷泽试图给自己想点说辞来解释，“我只是觉得，也不好吃白食。”

他们学校信息学院姓李的博士生导师只有一位。

“李博导曾带母亲来我这里就诊。”柏时言说，“我曾做过他母亲手术的主刀医生。”

“坐着吧。”柏时言不咸不淡地说，“从前一直不干活，现在不需要忽然勤快。”

他躺在床上疼得做什么都没力气，脑瓜子嗡嗡的，喘着气，感觉人类真的是太脆弱了，一个痔-疮就能疼成这样。

好像有人在他的房门上敲了两下，他以为自己太疼了幻听，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