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已露鱼肚白。

然后脑袋枕着他的膝盖躺了下来。

而且不是“人不错”、“挺有意思”这种万能的评价。

训练室拉得死死的窗帘被风拂开了一道缝隙。

“嗯。”

“刚刚认识的，他叫欧阳杨，进公司才半个月，人不错，挺有意思。”

路景策得到了他的允准，就没有再出声打扰他。

他抬手揉了揉小金毛的脑袋，对方的发尾蹭了蹭他的掌心。

眼睛闭了一会儿。

路景策：“刚刚和学长走在一起的那个练习生是？”

“学长，你以前也没有这么夸过我。”

崽子。

明明就是条小金毛。

“我没有夸过你吗？”他急速检索了回忆，肯定道，“我夸过的。”

“嗯，会的。”

他唱一句，路景策跟着唱一句。

易匀星微微仰着下颌看他，称呼对方为“路老师”的念头仅仅冒头了一下，就被他压下去了。

他省略了称呼：“我是迷路才走到这里的……你也是？”

易匀星点头，下一瞬，就看到路景策起身去拿了一条毯子，大半给他裹上，一小半搭在自己身上。

路景策原本跟他保持二十公分左右的距离，结果越走越慢，渐渐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可以忽略不计。

“学长，你睡了吗？”

路景策眯了眯眸子，忽地唤他。

易匀星弯了弯唇。

易匀星跟着他走，沉默了一会儿。

“我来这里检查舞台的设备——快到十点了，我送你回签到点。”

一曲终了，易匀星放下手里所有的东西，索性也就靠着墙壁准备睡觉。

“可以坐着唱吗？”

长高了，编曲编舞很好，拍戏也很好的路景策现在走到了他面前。

易匀星莫名从这句话里品咂出了几分微妙的情绪。

语调更活泼了：“好不好，学长？”

一直等到他做完了手头上的事情，估摸着小孩儿是不是熬不住睡着了，想着去拿一条毯子给人盖上的时候，才听到身边低低的一句。

“学长。”

“学长忙完了，现在可以去休息了吗？”

那时他其实也不过十八岁，刚刚成名，谦逊温和的表面下还有一副盛气的傲骨，从不觉得有什么事情能把他和路景策分开。

“我会长高的，也会学好编曲编舞，学长会一直教我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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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好，等空下来一些，我找时间教你。”

他有些歉意：“你先去休息吧，我……我还要再完整地唱一次。”

于是很肯定地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