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答应过师姐，我要一直陪着师姐的……

我得快点见到师姐。

对不起师姐……

可当我再度看向师姐时，她已经在闭目养神了。

是师姐的亲弟弟，那个叫萧常忻的。

我的满是泥污的脏手把她的宽袖蹭得脏兮兮的，我想收手，却被她扣住。

我好像再也不能回长安了，我再也不能见到师姐了。

“快了，再等等。”

是我食言，难怪师姐会难过。

我望着对岸的星星点点，还是拉了缰绳。

更显落寞。

“师姐……师姐……”

原来还有一天，我能回到那片草原吗？

不眠不休地赶路，不仅我的马累得够呛，我也几番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这荒郊野外。

那匹陪我多年征战的马，却在此时说什么也不肯向前。

我强撑着起身，朝曾经住过的那个小柴院跑去。

我又见到了托娅姐姐，只她的怀中多了个小孩子。

最多人关注的那个。

也许师姐大婚后，就顾不上我了。

“走吧，回家吧。”

长公主府还是那般模样，守门的府卫只惊讶我身上的狼狈，并没有拦阻。

只差渡河，我就又能回到草原。

相反，他似乎还有些高兴。

师姐去看那孩子时，还被托娅笑问什么时候找个人成婚。

师姐看起来是有意中人的样子，我该替她高兴的。

我也很好奇，难得敢盯着师姐看。

“还有……还有一个地方……”

我不知道，只是茫然地跟在托娅的身后。

“额各其……她是哭了吗？”

我心惊，师姐竟一直能听懂我与托娅说的，不仅如此，她还会说。

“愣着做什么？你阿大阿母一直挂念着你，前些时候还让人写了信送过来。”

我愣住了，下意识望向师姐，师姐也愣住了。

回程时，在马车上师姐却收起笑容；“师妹，防人之心不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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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这话，我脑中空白一瞬；凭着战场上练就的直觉，我觉得师姐让我提防托娅。

甚至有不少风声，说师姐会被立为第一个皇太女。

托娅姐姐需要一个人助她返回草原，萧常忻是不是也需要有一个人……

托娅骑上马，也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在这呆了快十年，你不想哭吗？”

“师姐！……”

师姐抿着唇久久没有回答，我却注意到，她泛红的耳尖。

师姐与我将托娅姐姐送到长安城外，托娅却看着我，面露疑惑；“妲托尔，你怎么什么都没有带？”

也许是从这刻开始，一切都开始变化的吧……

“师妹，你……回来了？……”

我对不起师姐……

离了长安快百里，我才后知后觉地难受起来。

托娅把信递给我，我看着信上那歪歪扭扭的中原文字，说不出话来。

“师姐……师姐……”

她的泪顺着我的颈间渗入，一滴滴全在心中汇聚。

晚霞让师姐的白衣镀了层金边，青丝披散着被风扬起。

这一摔不轻，却足够让我清醒。

见到长安那两个字时，我还是从马上摔了下来。

深深吸了口气，我还是用中原话跟托娅喊道；“托娅姐姐！我不走了！就当我死了！求您帮我照拂下阿大阿母！”

对，我不走了……我不走了！

直到几个月后草原传来大汗被亲子刺死的消息，我才隐隐约约猜到师姐说那话的用意。

只是心尖泛起些淡淡的惆怅。

助他与有军功在身的师姐抗衡？

托娅姐姐好狠心啊，萧瑎，那个孩子还在襁褓中，她竟然托付给了师姐。

可师姐与萧常忻相处时，我没有察觉到半点异样。

城门口的那一摔我应当是收了什么暗伤，此时血水不住地从唇角往外冒。

师姐匆匆调转了马头；“诸事顺遂。”

我自认早已放下草原上的那段过往，直到看到这封信，心中坚固的城墙顿时溃散成沙。

我找遍了师姐常去的地方，却怎么都见不到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