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殷常在都不敢轻易上去。

薄云意呼了口气，转头看向看向窗外。

殷常在说：“放你师父去投胎吧，你跟我去做无常。这样你就可以陪他走黄泉路，甚至以后他投胎后死去时，你还可以去接他，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再陪他走黄泉路。”

可能没谁能把他师父带走。

除了薄云意，没人能看到这一地被打倒的无常，和一个站在旁边安静思索的无常。

他浑身紧绷，只有怎么也压不住的颤抖哽咽。

这座城市的人已经恢復了正常，好多人围着苏玄度和薄云意，看着一个活人抱着一个死人，一隻年迈的狗在悲伤地呜咽，他们中有的无声地沉默着，有的小声地议论着，有的在指指点点。

苏青喻：“……”

在他师父死的那一列，他体内怨鬼怨力核的封印顿时就解开了，可是怨鬼的鬼魂已经被消灭了，那个怨力核，那些澎湃的怨力自然就成了他的。

薄云意正紧紧抱着苏玄度的尸体，当第一滴眼泪落到苏玄度已经发黑的废了的手上，正好砸落一根干枯成灰的手指后，他再也不敢哭了。

他不理殷常在，转而看向薄云意，“所以，你就带我走了那条黄泉路是吗？”

没人能靠近他们。

他们三人所处的空间，是连怨鬼的意识都侵入不到的，因而殷常在话一停，就变得格外安静。

殷常在咳了一声，“我当时主要是想解决他不放手的问题，不过，你悉心教了十多年的抓鬼人才，专业可太对口了不是吗？不能浪费你的一番心血啊。”

“你师父终究是要走那条黄泉路的。你知道吗，黄泉路又长又黯，一个人走会很孤独很难受。”殷常在说：“你想陪你师父走吗？”

殷常在站在一旁看了许久，跟他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让你师父去地府转世投胎，他只能做他们天师最讨厌的鬼，还是个孤魂野鬼。你好好想想，你愿意让他变成那种鬼吗？他自己愿意吗？”

那个少年看起来比他师父的手还要脆弱，一碰即碎，可他又能重伤所有试图想把他师父带走的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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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殷常在思考那么久，仅能想到的不怎么样的办法了，没想到那个少年竟然答应了。

那个少年终于抬起头看向他。

只有秋风能从缝隙中呜咽吹过。

太阳已经落山了，最后一丝红霞也被拽进了底下。

苏青喻看着他的侧脸，有意想把气氛搞轻松一点，他似笑非笑地对殷常在说：“你就是看上了我徒弟，想骗他去做无常吧，我尸骨未寒，你就有了这种心思，真行啊。”

殷常在等了一个小时，都没见他的手松哪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