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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8日是俞清昀的生日,刚好是农历的四九天。俞华月总开玩笑说她是在万物凋落,冻死猪狗的日子出生的,所以生来便注定了要跟她过苦日子。这天一大早,俞清昀被厨房里传来的锅碗瓢盆声吵醒,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下雪了,初雪,今年的初雪来得尤其晚。俞清昀很怕冷,连裹上两件厚棉袄,才出了房间,看见俞华月倚靠在厨房灶台边下面。听见声音,她转头:“清昀,醒啦?今天你生日呢,也不多睡一会儿。”俞清昀揉揉眼睛走过去:“嗯,睡不着了,你在做什么?”“在给我们清昀做长寿面啊。”俞华月皱黑的脸上挤出笑意,“妈妈不争气,我们清昀是要长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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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这个时候,俞华月也是站在这个地方给她下长寿面。那时候她虽然也患病,但至少不必像现在这般倚靠着才能站直。俞清昀喉咙一梗:“妈……”她从身后抱住俞华月,泪水却即刻涌出了眼眶。惊觉以往总把减肥挂在嘴边的俞华月,现在腰肢都只是盈盈一握了。“羞死人了,”俞华月用皱巴巴的手摩挲着她手背,咗咗两声,“咱们清昀20岁了还会撒娇啊,诶?你哭啦?哭什么啊……”俞清昀慌忙揉着眼睛,扯了根布口袋,换了鞋子往楼下跑:“我那个,我出去买点儿东西。”一夜之间,梨花开满树。老小区里都是老年人居多,有很多带着孙子出来玩雪的老年人,稚嫩童趣声此起彼伏。俞清昀不买东西,只是下来缓和情绪。她把布口袋折好装进包里,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往外走,雪地靴踩在雪上悄无声息,她视线里的脚尖模糊了又模糊,泪水把胸前的围巾都浸湿得深了个色号。倏地,一阵很是熟悉的嗡嗡声渐近。俞清昀听到旁边正堆雪人的一对小孩发出惊叫声:“哇!你们看!飞机!”她抬头,那道声音却已来到她头旁,她下意识躲了躲才抬眼睫看去。红黑相见的无人机稳稳停在空中,上面挂着张字条。字迹略显潦草,但遒劲有力。【follow 】俞清昀一愣,被冻得发红的小脸儿上还挂着泪珠,一下没做出反应。无人机往前飞了半米,又倒回来她面前,转了转身子,大概是催促的意思。俞清昀脑子里没由来浮现出某个人敛着眉的神情。她抬脚跟上去。跟着无人机从小道走了一截,视线忽然开阔,是一大片用来停车的空地。但老小区里有车的人家不多,这里位置又偏僻,便荒废了。无人机忽然停下,朝下倾转方向。俞清昀跟着它的指向朝地上看。几个在雪地里推出来的简单的两行字母,撷取了清晨日光,钻石般闪耀。【feliz os】【te iero】俞清昀秀眉敛起,尝试拼写了下,发现并不是英文单词,她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正当她疑惑时,耳边忽然一道低磁声缭绕耳廓。“啧,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在哭鼻子啊。”俞清昀转了转头,撞进池彻戏谑的瞳孔中,又慌忙转回去,然后手忙脚乱抹着眼睛,鼻音瓮声瓮气地道:“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大年三十才回来吗?”“因为掐指一算,”身后男生声音染着笑意,“某人在今天会很需要我。”俞清昀擦完了眼泪才转身,佯装无事地躲开他视线,无意识应道:“今天?是我妈提醒了你今天是我生日?”池彻不喜欢过生日这事,其实早在很久之前,俞清昀就从各种有关于池彻的八卦贴里有所耳闻,但在东梁山那次,她才知晓确切的原因。加之生活的重压压得她踽踽前行,早已没了这些仪式感,每一年那一碗俞华月给她煮的长寿面便已囊括了所有。因此他们交往这么久,俞清昀也没主动提过她的生日是哪天,池彻也没问过。“哦?今天是你生日啊?”池彻眸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他有些焦急地前后摸着衣兜,似乎是想现找一些东西给她充当生日礼物。刚那话顺嘴就出了,想到生日对于池彻的意义,俞清昀有些懊恼,连忙摆手:“没关系的,我其实也不怎么过生日——”池彻忽地从兜里摸出个什么东西,包在手心里,俞清昀看不见。他叹了口气,苦恼道:“唉,将就了吧。”俞清昀神情懵懵地,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池彻调了个方向,背对着他。紧接着,她脖子上被覆上一道冰凉的触感。她身体被冰得瑟缩了下,低头一看,脖子上出现了一枚银链挂着的银色戒指。雪光反射下,熠熠生辉。俞清昀被光泽闪地眯了下眼,心跳重重一滞:“这是……”“阿昀,生日快乐。”池彻从背后搂住她,一阵温热倏然裹住她周身,驱散了所有严寒。他下巴放在她颈窝处,声音放得又轻又柔,“明年的今天,就嫁给我好不好。”作者有话说:众所周知,fg立了就是为了倒的。 六十三束光雪下得愈发大了起来, 地上的西语字母很快被覆盖,看不见原貌。花朵坠下,缓慢融化在两人交缠的发丝上, 白了鬓发,湿了额角, 他们相拥着,仿佛瞬间变老。俞清昀不知池彻为何会突然给她买戒指,还提起了嫁娶这般厚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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