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了。

神君乍然见到天光，一时不适，勉强撑起眼皮来，便见那年轻和尚，转过头对乌晶晶松了口气，笑道：“好了。”

他怎能……怎能死在一妖物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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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望着这一幕，久久没有回神。

他看着乌晶晶欢喜地，飞扑进清源仙君的怀中，二人紧紧相拥。

神君睚眦欲裂。

风吹来。

神君这才发觉到，原来那“嗡嗡”声是金钵震颤的动静。

还是……都投敌了？

而那厢久久守在金钵外的赤霄，骤然上前一步。

他想诅咒自己的儿子，诅咒清源做回他的孤家寡人，诅咒清源不得好死。

血溅了清源仙君满身。

他愤懑起身，徒手抽出扎入他血肉间的狐尾，一条，两条……好像抽不完似的。

骤然遭遇冲击，顿时气血翻涌、头昏脑涨的神君：“……”

身后九尾暴涨，毛发好似镀上了一层锋芒，锐利地，凶猛地，挟着憎意……

金钵之中。

神君冷笑：“什么无用之功？”

他想引身自爆，让众人都为他陪葬。

经文声不绝。

都死光了？

神君发丝散乱，满面脏污。

……

迎向神君的正是那九条长尾。

乌晶晶趴在钵身上，大声道：“我们救你来啦！你先把自己罩起来哦……”

取暖，烘烤食物呢？

只听得外头传来一声惊呼，那金钵终于离了地面，骤然腾空而起，不断变小，最终落入了一年轻和尚的手中。

神君不可置信地，愤怒地回首瞪视他一下。

年纪轻轻，却有几分宝相庄严之气。

神君气得“哇”一声吐了血。

大喝一声，似是要念诵某个可撼天地的咒文。

他话音落下。

神君倚坐钵壁，虚弱抬眼，看向清源仙君：“我早与你说过了，便是佛修在此，也没有法子。他们救不了你。你既承自我的血肉，那便与我一同葬在此地吧。只不过啊，我兴许死得快一些。而你，还要在此地，孤寂地度过不知多少年月。明明与你那心上人近在咫尺，却永不得见。她一百年等得，两百年等得……一千年，两年前呢？”

神君话音刚落。

“噗嗤”。

赤霄哑声道：“不必由你动手，我来，自然不算子弑父。”

血腥气钻入鼻间。

外头有人在诵经。

另一只手拍在了神君额上。

在他们的身后……不见半个神仙。

神君想到此处，心口剧痛。

只听得“嗡”一声巨响。

他的身体很快便会融入山川大河，重归于天地。

他们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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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尚身带金光。

紧跟着是无数的“嗡”“嗡”声响，一瞬间挤满了整个金钵内部。

神君喉中只来得及吐出半个字音，随即便重重倒了下去。

在这世上再不留半分印记。

钵突然被敲响了。

金钵震颤得越来越厉害。

清源仙君一只手按住乌晶晶。

清源仙君淡淡道：“我会接替你的地位，你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