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忘言走到路的最尽头，微微垂眸，看着卦桌后天灵盖凹陷，大大睁着眼睛，头破血流，早已断了气息的瘦小老太太。

路灯忽明忽灭，而卓忘言一步一步走来，表情冷若冰，身后的斗篷飘扬着，猎猎作响。

林书黎走上前去，掀开绸缎一看，倒抽一口冷气。

面前的红门大开着，院子里空无一人。

煞风起，地面结冰时，整村寂静，狗夹着尾巴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没有人回答他。

卓忘言眼睛一眯，顿时墙上的狐影碎成粉末，消散而去。

林书黎愣了愣，追问︰「那张符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林书黎连忙道︰「别伤我爸妈！！」

林书黎怔住︰「这是什么？！」

老太太还装傻道︰「什么符？你不是扔了吗？」

有人死了。

「部长。」林书黎打电话道，「拿到线报，西郊有一个据点，气息很重，不惧符，他们很奇怪，是我没见过的，动物形。我还有二十分钟能到，今晚端。」

七月七的煞气涌进屋内。

他拿到地址后，拦了辆出租，煞气化刃，握在手中。

他周身的煞气强到令林书黎几乎无法说话。

林书黎把睡着的爸妈安顿好，转向卓忘言。

贾老太太和老林软了下来，林书黎忙上前扶住。

这不是他昨天扔掉的那张符吗？难道他妈又捡回来，放到了他枕头下面？！

卓忘言手中细细的金鞭绕着他的腰，如同触鬚，探着现在的气氛，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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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原本还不想说，然而她的段位不如刑警，在林书黎的审问下，老太太招了︰「就是咱市的一个狐仙儿……而已。」

他驻足，微微侧过头，看了眼天花板上垂挂的装饰绸缎。

凤凰又长长叫了一声，追寻着这个味道，飞了出去。

之间，墙面上地面上结起薄薄一层冰，房门大开。

挂了电话，林书黎拨打了110。

过了不久，贾老太咳嗽了起来，林书黎回过神，放弃追鬼王的念头，转身问道︰「妈，你醒了？你那张符在哪请的？」

卓忘言的金鞭忽然动了起来，直直向林书黎抽来，林书黎煞气化刃，正要迎战，却见那金鞭越过他，飞进屋子，卷走了他枕头下的一张符。

「……」林书黎快要被亲妈气疯了，「我枕头下面的符！别以为我没看见！」

二十分钟后，林书黎提着煞刃按照亲妈给的地址，找到了画符施咒老太太的住址。

卓忘言迈步走进去，屋前垂挂着干坤图样的红帛，铜铃无风自动，叮叮咚咚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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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忘言伸出手，拿起卦桌上的一张红纸，放在鼻尖下，轻轻闻了闻。

死的是个老太太，头髮梳得一丝不苟，还穿着新衣，她张着口，睁着眼，整个天灵盖凹陷了进去。

半夜，小村子里不时传来几声狗叫。

卓忘言根据狐影的气息，找到了西郊小村子里的红门高院。

「……这怎么回事？！」林书黎问道，「是你管辖的鬼吗？」

卓忘言目不斜视，似是没听到，扬起鞭，向贾老太太和老林抽去，双眸赤金，暗暗有光。

部长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回答︰「好！我立刻带队去支援。」

卓忘言冷冷看着他。

卓忘言转身离开前，狠狠瞪了林书黎一眼。

凤凰一声长叫，震慑住两隻狐影。

符飘入卓忘言手中，他垂眼一瞥，懒懒一抬眸，符瞬间化气粉碎。

他慢慢把手伸进黑色大衣，抽出来一道金色长鞭。

林书黎撩起门帘，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屋内的灯亮着，但却异常安静。

卓忘言转过身，走了几步，忽然想起妙妙所说，要敬重生死。

刑警的直觉让林书黎察觉到不对，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他伸手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林书黎拨了个电话︰「部长，先别来。这里死了个人，我马上报警。」

之后，他抬头看着屋里还没退干净的煞气，说道︰「难道……是他？」

——血腥味。

绸缎的挂线绷断，整个飘落下来，盖住了横死在家的瘦小老太太。

鬼王离开后，屋内恢復原样。

凤凰绕着他焦躁的盘旋着。

红门大开，卓忘言站在门前，夜风吹起他的头髮和衣摆，他抬起手，抓住了一缕面前吹过的风，闭上眼睛，轻轻嗅了嗅，片刻之后，他的眼睛亮起血色。

卦桌后坐着一个人，被金黄色的绸缎遮盖着。

「狐仙儿？」林书黎一愣，拍桌问道，「地址给我！！」

鞭影击碎林书黎的笼缚符，又击碎了法务部狴犴的镇邪图腾，穿过要逃跑的贾老太太和老林的yh，猛地把两隻狐影抽进了墙里。

他一抬手，扬起红纸，红纸飘落而下，被他周身的煞气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