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抓起枕边的党章，吓唬道：「信不信我现在放国歌念党章？你走不走？我说过我帮不了你们！」

不怕神佛是吧？

虽然苏妙很感激他帮自己维持秩序，但她仍然拒绝了灰衣老鬼的请求。

十五岁农历生日那天，她突然能看到「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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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这个佛像，你换个凶一点的可能会更好。」穿着红色卫衣的年轻小哥鬼嘻嘻笑着说，「那样我会因为不想看见它选择在门外蹲着。」

那天，她许完愿，睁开眼，看到屋内密密麻麻的鬼，差点吓到精神失常。

「他娘的，终于等到了。」

「走！都滚走！她是个小姑娘，睡觉得时候，你们这些大老爷们给老子注意点，不要进卧室！」

苏妙坐在马桶上，无奈扶额。

……

灰衣老鬼跟她的时间最长，从她能看到他开始，他就跟着自己。他言辞虽粗俗，但却很守纪律，小心翼翼讨好着她，还会自觉替她挡掉不守规矩前来纠缠她的小鬼。

「嘘——她能听到我们说话。」

迟到了！

屋内，灰衣老鬼脱下帽子，肃穆而立，跟着唱起国歌来。

蠢蠢欲动的「色」鬼们一哄而散。

灰衣老鬼扭脸：「注意纪律，不许笑！」

隻鬼，一隻老鬼。

而围着她的那些鬼，瞪着通红的眼睛，馋巴巴看着她。

「帮不了就是帮不了！」苏妙道，「我不是地藏菩萨，没那个义务普度众鬼！」

一个戴着眼镜，声音尖细的卷髮女鬼说：「顺便吐槽一句，我不喜欢你家窗帘的颜色，我不喜欢粉色，它让我噁心。」

而且，这些鬼什么都不告诉她，万一她是拿寿命在替这些鬼完心愿呢？万一要她付出什么代价呢？

「听好了，就算你们把我纠缠死，我也不会帮你们完成什么心愿！」苏妙说，「老娘才不会上当！」

苏妙捂着耳朵，泪流满面，仰天长叹。

苏妙不服了，她搬到了部队大院居住，想靠昂扬之气杀杀他们的鬼气，可这些鬼并不惧怕凛然正气。

卧室门外，几隻鬼桀桀笑了起来。

被鬼纠缠的苏妙找过半仙儿，拜过神佛，求过菩萨，还请过道家高人，但这些顽固的老鬼们似乎什么都不怕，反而会讥笑她。

和鬼相处十年后，苏妙已经不再怕这些东西，而是烦。

从她十五岁能看到他们之后，他们就常在自己眼前晃悠。这些鬼不会伤害她，它们都有自己未了的心愿，而且似乎认定她能帮他们解决，于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求她帮忙。

守纪律，但也执拗。

苏妙蒙头，继续睡。

党章、核心价值观，是能杀退一般恶鬼的法子，但这些跟着她的老鬼半点不受影响，还能倒背如流，国歌跟着唱，国庆的时候，灰衣老鬼甚至会组织常驻苏妙家的几隻鬼合唱。

「不要在姑娘学习考试的时候打扰，听明白了吗？！」

灰衣老鬼提醒道：「他娘的！别睡了，七点半了，上不上班了还？！」

「她能看到我们了吗？」

苏妙掀开被子跳下床，放了首国歌，衝进卫生间，拍上门：「谁要敢进来，我就记名单，名单上的鬼，我一辈子都不帮你们！」

灰衣老鬼带着浓重口音说：「小姑娘，您可以试试，你从没试过就说帮不了，这他娘的谁都不服气是不是……」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给老子大点声，这力量是铁！」

苏妙拒绝了他很多次，但他依然稳扎在她家，说什么也不肯走。

「不要在姑娘工作的时候打扰，全体都有，大声回答，明白了吗？！」

求她了结心愿的鬼多到已经可以绕地球两圈了，她要是给哪隻鬼开了个头，以后还不得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