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还揉了一把易晚的脑袋。

易晚攥着那张皱巴巴的钱，在校门口站了很久——久到其他路过的学生都在看他，保安们也在看他。其中一个保安说：“喂，同学，再不快点就赶不上早自习了。”

易晚慢吞吞的，她就把易晚放出去了，警告他：“下不为例哦。”

像是纸巾上的红色番茄酱，一个嘲笑。

一上午易晚什么课都没听。数学老师点起他时，都有点惊讶——她倒是没对易晚发火，而是下午班会课、整个年级做心理讲座时把易晚叫了过去，问他：“你今天怎么回事?你平时不这样啊。”

他从兜里掏出那副黑框眼镜，在保安们面前戴上。透过镜片，他去看学校栅栏之外的世界——校门口空空荡荡，一个人的身影都没有。

易晚走过去时看见唐雪也在那里。唐雪回头时好半天才认出他：“易晚，你戴个这么丑的眼镜干什么?”

走出办公室，易晚又戴着眼镜扫了一眼楼道。

只是那场面更决绝，更没有温情。

说完，他开着自己的那辆雪铁龙，汇入早上的车流之中。

可他要找到他的，一定要找到他的，无论他要为此丢下的是什么……楼下阶梯教室外围了许多人。按理说，班会课是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课，铃声一响，所有学生都会跑去食堂抢饭。如今他们却围在这里，真是奇怪。

另一个老师说：“现在的孩子啊，压力大，为了学习什么都顾不上了。你看我们三班，还不是精品班，40个孩子，不戴眼镜的就只剩十个……”

易晚低头。叔叔以为他还是不高兴，从钱包里抽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二十元给他：“存的私房钱，打麻将的……别告诉你婶婶。自己拿去小卖部买点营养快线之类的。别乱花啊！走了。”

去。”他说，“好好学习，给咱们老易家争气！你婶婶嘴上对你是那么说，和街坊提起你时，表情可骄傲了，都说你是她养出来，才这么优秀的。”

出办公室时易晚的物理老师还叫他：“喂，易晚，怎么戴眼镜了?近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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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个人。

没有小终。

对于人山人海的阵势。唐雪说：“你不知道啊?学校请的新心理老师来了。给我们做考试压力疏导的。长得特别帅，还是顶尖名校的博士呢。一开始，大家都在问他的学习方法分享，后来就开始问他的星座和bti了，哈哈哈……”

是不是也曾经有个人，在这里告别了他的家人呢?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开始就学生减负进行交流。易晚看他们，觉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