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走近了才看清楚，他脸上，手上，布满了擦伤，淤青，甚至连厚实的袖口都在往外躺着血。

“老大，你怎么伤成这样?不行你也赶紧躺担架上，让兄弟们把你抬回去！”

候了，他又在想他。

“不行。”

“抬什么抬，你还嫌大伙儿不够累?”

姜浔半是玩笑半是揶揄地回了一句，一边拢着衣服遮了遮身上的伤口，

“老大，要不咱们等他们到了一起下山吧，正好你也能在这儿歇会儿喘口气儿。”

“行了。剩下两个人呢?找着没?”

于是，在坍塌造成的轰鸣声停歇了几秒之后，终于自深谷传来姜浔沉稳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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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浔仰起头，定格住血红色的视线，重新振奋精神。

“我没事！ 继续拉！”

深夜很好地掩饰住了姜浔的一身疲惫。他耗尽全部体力换来的一身热汗，额角蔓延的新鲜血迹，全部都看不分明。它们却在极寒的温度下散发温热，又快速凝结成虚无缥缈的白色雾气，给姜浔的冷酷沉默，强势坚毅，甚至是罕见的紧张不安，都赋予了一层迷蒙的张力。

手机握在手心里冰得像块砖，早在寒冷的空气里耗尽了电量。姜浔用两隻手都捂不热它，垂眸看了一会儿，才想起身边还有人在等着听他的安排。

姜浔没再听对方说了什么，接过队友递来的纸巾擦了几把瘆人的血渍。他用几乎脱力的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可是一连按了几下，都没让屏幕明亮起来，照亮那双暗藏忧虑的烟灰色眼睛。

“我这都是小伤，一些石头躲不开，被砸了几下。”

极度严寒中，又经过将近半个多小时的坚持攀登和拉扯，姜浔终于带着那位受伤的姑娘，安全抵达山顶开阔的平地。几个人快速把姑娘抬上担架，送往山下进行紧急救治。

姜浔断然拒绝道：“提前送姑娘下山的那几个，人手不够。这么大的雪，路肯定都封死了。我们不能等，必须赶紧下去帮忙清理路障。”

“老大，”

姜浔除掉一身复杂的绳索，咬牙把黏连的手套从僵掉的手掌上扯下来。他背对着人群，选了块儿位置稍远的石头，几下拍散上面厚实的雪盖，沉默地坐下稍事喘息。

“浔哥，你受伤了！?”

“你都挂彩了，下去歇着就成。剩下的放心交给我们兄弟几个……”

一声突兀的高喊，难以惊醒冬夜深眠的冷山，隻让那些正在紧张救助伤员的忙乱身影，如梦初醒一般，齐刷刷看向姜浔所在的方向。

“找着了！那俩人都没什么大事儿，消防队的弟兄正带着他们往咱这边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