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俄罗斯族感兴趣?”

田云逐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身子不稳，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才扶着树干撑住自己。可他身处密集排列的白桦林中，喘息间到处都是清凛丰沛的气息，像深陷于姜浔为他布下的一张严密的网。

他的长相讨巧矜持，却经常表现出令人出乎意料的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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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浔话音还没落，田云逐就瞪着水亮的眼睛喊了出来。

“算是吧，我的祖辈有俄罗斯的血统。我妈是俄罗斯族人，这点俄语也是我小时候跟她学的。”

白桦树也是俄罗斯的国树，是那个国家强悍民族精神的象征。”

“你刚才也给我唱了白桦林，是不是说明，我也有那么一点点儿合你的眼缘?”

他的感情仿佛有一道严密的单向闸门，隻可以释放，不能够容纳。

“我老家北红村是一个俄罗斯族的村子。这几年搞旅游开发，环境好了很多。要是你感兴趣，我可以带你过去看看。”

姜浔倒了一杯热水递给田云逐，等他接稳了，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姜浔忍着没笑，

“田云逐，刚才那几句，我隻对你一个人唱过。你觉得，这样算不算有一点点?”

他明明对自己的感情很直白，很坦诚，不断抓住机会凑过来试探。可是只要一触碰到问题的关键，一涉及到姜浔也可能早就对他有感情这个事实，就会含糊其辞，一味地想要逃开。

“怪不得，待在这儿，跟待在你身边的感觉有点儿像，很强大，很安心。这些白桦树，也跟你身上的一些气质很像。”

“我感兴趣！”

“大学专业考试那天，是我第一次看到你。你流着鼻血，脏兮兮，血乎乎的。可我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第一眼就觉得你很合眼缘。”

田云逐张了张嘴，在我隻对你感兴趣，还有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感兴趣之间犹豫了一会儿。为了不显得过分直白，稍微收敛了一些热切的目光。

“浔哥，”

“嗯?”

“浔哥，你有俄罗斯的血统吧。”

姜浔深吸了一口气，他早该想到的，田云逐是很会顺杆往上爬的类型，一向对他提出的任何建议来者不拒。

现在，姜浔不想再配合他了，狠心斩断锁链，用最云淡风轻的话，逼着他面对他早就已经知晓却不敢面对的答案。

是白桦树。然后那些树苗肆意生长，很快形成大片大片的白桦林。

姜浔开口叫住他，目光既真诚又深邃，

“嗯。”

“田云逐！”

在他的脑海里也仿佛有一条锁链，将他捆绑在自认为安全的区域，一言一行都经过精密的计算，只要稍有越界就会被拉扯着缩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