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潼峰上的寿云学宫是一处旧时学宫，如今早已不作为学堂使用，而是用来存放弟子们的个人文牒，处理相关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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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就不该抬这个杠！

秦云盏从后面打量师云琢，他金尊玉贵的师兄兄玉带道冠，广袖纱袍，金边眼镜的镂花熠熠闪烁，那么挺拔，那么俊美出尘。

这都什么绕口令！

师云琢的表情终于没那么嫌弃了。

师云琢抬手就是一个默诀。

——很难想象居然连夜给他洗出了一件袍子。

“什么诗？”师云琢的声音听起来死气沉沉，了无波澜，显然是被他烦的不行了，纡尊降贵的捧个场。

师云琢耳力卓越，听得眉头一蹙再蹙。

我并非看不起叫花子，只是看不起非是叫花子却非要装成叫花子的人。”师云琢吐字清晰。

开蒙大典虽说是师徒双向选择，但也不乏有人事后反悔，亦或是有人直接第一天就把腰牌丢了，就不得不去寿云学宫补办重办，故而门槛踏破，人声鼎沸。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二人相安无事。

他并非是听信一面之词的人，所以对秦云盏的好坏尚不置一词。

他几次慢下步伐回眸，秦云盏就在距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

秦云盏声情并茂，“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他一会儿抬手在额前搭个凉棚，一会儿用手去抓高处缥缈的云烟，一会儿又挥起胳膊大步流星的走，一会儿又并拢双腿兔子似的跳，对周围人投来的鄙薄目光视而不见，自得其乐，好不快活，甚至没注意到师云琢在看他。

晚上还没感觉，大白天的阳光普照，他才发现自己确实是形容邋遢，短衫上又是泥又是汗，都结了块，后面还破成一缕一缕的，他昨日没洗澡居然也就这么睡过去了！难怪师云琢对他如避蛇蝎。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湘妃林。

秦云盏撇撇嘴，转身进屋换衣服。

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洗漱更衣，秦云盏重新回到师云琢跟前，少年边走边给自己束了个高马尾，一袭素色道袍衬的劲腰纤瘦，双腿直长。

秦云盏这张嘴惯是耐不住寂寞。

这一路上，师云琢的耳朵根子就没清净过，身后的秦云盏俨然是个新晋的风云人物，来往众人都要朝他看上一眼，再嘀咕上几句。

只是单单对于一个人而言，这些流言蜚语加诸其上，如山海倒灌，未免太过恶毒了些。

“师兄，这袍子合身，舒坦，一点儿都不像是旧的！”他叭叭道：“穿在我身，暖在我心！还让我想到了两句诗！”顿了顿，“你知道是什么诗吗？”

高马尾的少年一直很忙碌。

没一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