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的路程傅延拙坐立不安，因为章遥坐在副驾驶上一直盯着自己，目光忽明忽灭。

他就说，小崽子怎么忽然跟自己说那种话，肯定是心血来潮捉弄自己，虽然不像话，但是好在……

——他要去自己公司实习。

傅老板心里吐血，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你……”

“章遥，那个……”傅延拙干咳两，尽量严肃：“昨晚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你……”

傅老板心里吐血，心想小祖宗，别问了。

正说着，阿姨端着砂锅出来了，说粥好了，放在桌子上却看到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傅延拙话没说完，章遥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阿姨在场，傅延拙也不好说什么，他只能按捺住心里的郁闷：“先吃饭，要上班就不能迟到了。”

章遥并没有察觉傅延拙话里的危险意味，歪着头沉思，很认真地问傅延拙：“真是因为我长得不合你胃口吗？”

“那也行。”章遥蛮不在意，甚至觉得那样自己就占了理：“那就你养我一辈子。”

倒不是合不合胃口的问题，自己要是带着这么大一个男孩，多半要被认为是花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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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延拙松了一口气，血压终于降下来一点儿：“那你昨晚是开玩笑的吧？”

傅老板现在恨不得回到昨天把一口答应下来的自己扇死，他谨慎看着章遥：“你……”

坏了。

“你放心，我不会在你公司胡闹的。”章遥说。

章遥又看了看二人：“但是我没觉得我跟你有什么不一样啊。”

他说：“等你上班。”

红灯前傅延拙一个急刹，章遥往前晃了晃，趁着红灯，傅延拙扭头：“你老盯着我干嘛？”

“……”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早餐安安静静吃完了，出门的时候章遥紧跟着傅延拙，一步都不落下，生怕傅延拙跑了。

“……”

“还是说，你们同性恋找男朋友有自己的一套审美，不喜欢我这样的？”

章遥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一眼傅延拙，心想总不会是自己条件不够好吧？难道是因为自己不是傅延拙喜欢的那种类型？傅延拙喜欢什么类型的？

章遥收回目光：“看你老不老。”

等等。

傅老板不想说话，一脚油门飞了出去，恨不得从没接手这烫手山芋。

“……”傅老板脸上肌肉抽搐，明明眼镜就在鼻梁上，却觉得两眼昏花。

傅延拙按着额头，只觉得棘手极了。

章遥张嘴了，傅延拙心想，章遥要是还敢口出狂言他就打断小兔崽子的腿，还好章遥没有。

从容不迫的傅老板居然说了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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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过去，章遥稍有退缩，又觉得估计是自己太激进，傅延拙还没有反应过来才会那么生气。

“再胡说，老子给你腿打断！”

车子靠着路边停，傅老板严肃起来：“老实说，怎么回事？”

他照顾章遥这两三年，章遥从没显示出来在取向上的不对劲儿，怎么忽然就要跟自己处对象？

“傅延拙，我长得不差吧？”

傅延拙警觉起来其中的不同寻常——

章遥眨眨眼，不做解释，安静看着他。

“等我上班？”问完傅延拙忽然想起来自己前一天答应了小兔崽子什么事情。

傅延拙心里吐血，打量了章遥一眼。

阿姨困惑看着这两个人，章遥抿了抿嘴，不敢细想傅延拙话里深一层的意思，他低声重复：“我认真的，傅延拙。”

章遥欲言又止，看了阿姨一眼，也没再说话。

“我没开玩笑。”章遥撑在餐桌上，打着哈欠很认真道：“傅延拙，我要追你。”

傅老板偏咬牙关，握着方向盘的手握的死紧，头顶冒烟。

章遥又问：“比宋齐差吗？”

傅延拙这一晚上被气昏了头，这会儿忽然回过来味儿：“什么叫‘你们同性恋’？”

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一大清早。”

章遥说：“我在等你。”

一晚上过去傅延拙都快要上火了，这会儿更是觉得章遥这小崽子怎么看怎么让人头疼：“等我干嘛？”

傅延拙心说这还用你说？他不会自己看吗？

傅老板没辙了，一口气堵得心里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