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他说当初的细节，又难免觉得艰难。

他觉得他最需要做的改变，就是和漆煦一样，让对方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真实和认真。

三十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他，在我的身边你可以尽情的哭，可是漆煦此刻坐在他的身边，在他哭的时候轻轻的抱住他，安静的陪伴着。

漆煦问道：“想哭？”

漆煦从小算得上是在爱里长大的小孩，他的温暖是凌江沅唯一可以汲取的养料。

凌江沅没听到漆煦的声音，却在失落的下一秒被对方紧紧地抱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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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想说，”凌江沅这一次飞快的接到，“我只是在想，我应该怎么说。”

凌江沅知道漆煦听不进去关于漆雄好的话，因为在他的眼里漆雄从来就没好过。他便没有再继续提。

漆煦轻轻的叹了口气，一隻手摸了摸他的眼睫毛，说：“哭吧。”

“……好像有点。”凌江沅强忍着情绪，“不过还可以忍受。”

他总不可能面对漆煦都仍然隐瞒，而且隐瞒一辈子。

，不如帮我补充一下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细节，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你的心理历程我一点都不清楚。”

是从这一个夜晚开始，漆煦觉得凌江沅真正的接受了自己。

凌江沅愣了一下。

凌江沅终于说完了最后一句，屋子里沉默下来。他有些不敢回头去看漆煦的表情，只能垂着头，用手抠了抠自己的掌心，说：“所以我才会说，你父亲对你已经足够好，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晨曦乍现，天光初霁，吹了一夜的冷风终于歇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一抹冬日斜阳，将空气之中潮湿的气息都吹散掉。

漆煦知道他的性格：“不想说就算了。”

凌江沅的眼泪当真控制不住的顺着眼角滑落，他还想再忍，可是根本忍不住，抽泣很快变成了嚎啕大哭，似乎将这三十多年的忍耐都一朝散尽。

他的身体微微一颤，咬紧了牙关。

漆煦说：“我可以接收你所有的眼泪。”

凌江沅习惯了把一切都藏起来，掩盖住，他不能适应把自己的所有内心独白都剖白展现出来，所以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漆煦从来没有逼迫过他，隻让他说自己想说的。

恰恰是这样温柔的沉默，让凌江沅的语言表达由艰难晦涩变得流畅自然。

这个夜晚过得格外的漫长，故事也格外的长，从凌江沅很小时候开始记事时说起，期间好几次凌江沅甚至说不下去。

两人在附近找了家短租房暂时租了一个月，打算等到凌江沅开学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