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窗外雨幕认真思量许久后，终于决定道：“这样吧，延后出院还是按你说的来，但是14号那天，就交给我来安排吧。”

宋野城心中确实已经有了些打算，只是还没有完全成型。

那点衣物在他手下翻覆，今晚被整整齐齐码进箱中， 明晚又像是不大满意似的重新拿出， 再依次迭好重放回去，这来来回回的一点折腾，倒像是成了他每日必做的睡前功课。

他这倒也不是一味护短，而是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如果那一天真的是个潜在的触发点，强製约束行动也是治标不治本。而如果那天根本不是个触发点，那突然采取的限制措施反倒会让他原本已经对自己建立起来的信任重新产生怀疑和动摇。”

宋野城微微蹙眉。

他知道所谓的强製措施可能包括但不限于束缚装置、人工管制或强效镇定类药物注射，这在他看来已经算得上是极端手段了，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希望这种手段被用到江阙身上。

于是凝眉斟酌许久后，他终于还是摇头道：“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妥。”

结局

可今时今日，自从得知了自己即将痊愈出院的消息，他的心底就仿佛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时时将他暖融融地烘烤着，就连本该滋生出的那点多愁善感都如同落进柴火的水滴，被嗞嗞蒸发了个干净。

但这种气息却并没能将江阙一并笼罩。

淋落了枝头将落未落的黄叶， 打湿了树丛间曲折蜿蜒的小径，浸透了枯草根下深褐色的泥土，将整个花园都笼罩在了一种清冷寂寥的气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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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入院的时候， 他带来的东西并不多，但近来因着快要出院， 他还是十分有仪式感地提前收拾起了行装。

偶尔凭窗而望时，他甚至还能从这秋雨中品出些不同以往的意境， 就好像那是应运而来、逢时而生的汩汩清泉，濯去了沉积已久的尘埃，洗尽了过往斑驳的锈渍， 将一切旧迹都衝刷得焕然一新。

左鉴清如实道：“视情况而定，做好提前预防，如果必要的话，不排除会采取一些限制行动的强製措施。”

秋雨缠绵。

见他每晚这番举动，就连负责病房的护士都忍不住拿他打趣，说他像是自家刚上小学的女儿， 因为快要秋游， 每天睡前都要去检查自己的小背包， 把准备好的那点零食干粮翻过来倒过去地收拾，操心得不亦乐乎。

若是以往， 他身体里那部分属于文艺的细胞或许多多少少都会被这缠绵秋雨和阴沉天色感染， 勾出些寒凉萧索的心绪。

这个问题左鉴清倒也不是没考虑过，只不过在现有条件下，能供他们的选择的办法也着实有限，于是他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落地便是断断续续好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