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的动作远没有当初的叶莺激烈，可口中的怒骂却比当初叶莺所说的更为诛心。

一切都像是往昔复刻。

死神奏响的旋律总是大同小异。

“你别听她胡说，”贺景升愤愤道，“她说的那都是什么屁话，这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有的印象令他压根没往别的方面想，理解出的全是字面意思。

倾盆大雨下，混乱围观中。

闹市马路，围观人群。

贺景升原以为至少当初那番强加其罪的剧情不会再上演，却没有料到，命运就连这一幕也要“完美”复刻——

“他们俩作了什么孽要收养你，把你带回来养这么大，结果养了个祸害！你害死一个还不够，非要让他们死绝了你才满意！”

叶莺的父亲怀抱着女儿已经被确认死亡的尸体，而她的母亲则哭喊着扑过来，疯了般撕扯住江阙的衣襟，声嘶力竭地将所有恨意化为尖刀，狠狠捅向江阙的心臟：“都是你……都是你！你从一开始没安好心，装什么孝子照顾她养病，你就是恨不得她去死——！”

贺景升兀自懊恼了一会儿，而后才接着先前被打断的地方，话锋一转道：“不过还没等我跟他掰扯几句，他的手机就响了。”

贺景升听得满腹恼火，却又没法对一个刚刚丧女的母亲恶语相向，隻得咬牙把她攥着江阙衣襟的手掰了开去，拽着江阙避远了些。

“你就是个畜生——！”

而今倒在血泊中的人换成了叶莺。

当那串铃声在寂静的墓园中响起时，就如一年前的清晨、扰人清梦的源头一样，隻让人觉得突兀刺耳，却未能让人预料到它代表死亡的寓意。

尤其是当那辆停在马路中间的公交车上印着的巨幅广告映入眼帘时，刚抵达现场的二人都忍不住唰然止步，感受到了一丝时空错乱般的震颤与悚然。

与去年一模一样的日期，几乎连时间都分秒不差，江阙接到了一通来自交警的电话，获悉了一场突发的车祸。

场景明明是不同的，可却又那样诡异地似曾相识。

就连他们赶往现场的过程中，敲击在挡风玻璃上、酝酿许久终于倾泻而下的大雨都在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当初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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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路的警戒线，闪烁的警灯。

但贺景升没有想到，这竟然还不是全部。

去年的今天，死在车祸中的是江抵，叶莺作为家属，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在了江阙身上，将他斥为罪魁祸首。

直到江阙接起手机，在听见对方的话语时僵立原地，直到电话挂断，他愣愣看向屏幕上的时间、梦呓般转述了电话的内容，贺景升才意识到这是怎样的一种噩梦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