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开口了，沈栖霜轻声说：“你过来啊，不是怕黑吗？我也好怕。”

也许是由于一晚上没睡，脑子有些不清醒，辛妄以为走错房间，正当他要出去。

老鬼几番叫嚷，也没让他回心转意，快要走到屋门前，老鬼幽幽道：“何必呢，你师兄早就知道你今晚做了什么，倒不如再多留一会儿，将最后两个地方找完。”

闻言，辛妄艰难迈出两步， 踩在刀子上一样磨蹭。沈栖霜视线从脚下向上看，轻飘飘睨了他一眼， 顿时一个激灵，辛妄几步跨至沈栖霜面前。

解释

“你错哪了？”沈栖霜垂眸，衣袖边角由两指捏着小心得过分。

他气也生不出来，硬着头皮推门进去，微光破开窗户跟着进屋，顺着目光一道，照在床上。

刀子暂时下不来。

“亮了怎么了？还不准备过来，一晚上没疯够？”

“我……”辛妄脚步僵立在原地，进退不得，半晌来了一句，“天亮了。”

辛妄忍不住拽了沈栖霜衣袖，轻声道：“师兄，我错了。”

老鬼的存在匪夷所思， 辛妄当初没说，现在开口岂不是罪加一等——还是不说了。他说完观察着沈栖霜， 没什么反应， 神色也淡淡的， 却将他撂在一边，半晌没理睬。

“我师兄看着有些凶， 我就不过去了……”辛妄眼皮直跳。

“这就凶了？”沈栖霜薄唇开合，轻描淡写， “你不过来， 他会更凶。”

辛妄抓住机会，神情严肃毫不犹豫数落起自己。托老鬼的福，他今晚的事沈栖霜一清二楚。至于错处，要么回来晚了，要么是他一声不吭半夜跑出去……

没法再耽搁，辛妄匆匆忙忙按照原路又赶了回去。

不离开。等天亮之后人会更多，想要避开耳目已经不容易，更别说找人。

再者，沈栖霜若是要找他……

天确实亮了， 透过窗纸照进屋里明明白白。两间房布局差不多，进了门拐个方向，隔着两层帘向里看去， 正对着床。

辛妄转过身， 远远见沈栖霜坐在床边歪着头看他，头髮披散着约莫先前正休息。他顿时脚步停住， 站在原地没动。不动声色远比发怒更让人窒息，好比头顶悬着一把刀将落未落， 撩拨着神经。

他也不傻，刀架在脖子上知道争取一下，主动交代说：“我昨晚丑时出门，拂晓时归。早先受人之托去欢喜宗看看， 路上……耽误了些时间。”

辛妄察觉到不对，顿时僵住，准备推门的手也停在半空。

那里坐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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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追问不做评价，这是不在意，还是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