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淞州很遥远，邱雪娉和林建民很遥远。

“离婚？”林楷确认了一遍，“为什么？”

饶是林楷跟林建民相处了十多年，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林建民有朝一日会向人借钱不还。

那头像是等了很久，接起来的时候连呼吸都带着着急，像手指无错地在听筒旁边摩挲。

好比他背井离乡，铁了心闯出条路，他习惯了一个人做许多事情，好不容易把和自己无关的东西撇开，打算不回那个是非之处。

他弄不清楚林建民和邱雪娉想搞什么名堂。

谈单子，谈年收入，谈合作方，谈合伙人，好像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几年就能攒几栋房子。

于是，林楷只是短暂地皱了一下眉，然后接起了他的电话。

所以真当林宇祯这一击敲下来的时候，林楷并没有感觉到其他的情绪，只是有些懵。

屏幕冷白的光线直照着林楷清晰俊郎的脸，连眼瞳里一小块光线都是冷白的，他食指往下划了没几页，突兀的手机铃声又响起来。

“他为什么突然借钱？”林楷觉得很奇怪，“他不是总跟你妈那边的亲戚说自己的厂办得很好么？”

这一点不假，以往林建民在那群亲戚面前都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不是吹嘘自己的公司就是吹嘘自己的厂。

就算他们之前查到林建民的公司亏本，但他老底可是个厂，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厂弄倒闭了。

他不是最好面子么？

“林建民在外面欠了债！他欠了很多钱，被人找上门来了！”林宇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压低着声音道，“抵押是我们住的这栋房子！”

突然发觉那边异常地安静，林楷不知道林宇祯现在在哪里。

非常非常地懵。

聒噪又急促，防不胜防。

林宇祯的声音突然同时出现在了林楷耳边，但这个声音并不是在手机里，而是出现在身边某个环境，带着回音。

林楷许久没听到他们一家的名字，茫然了一瞬。

“我在……”

“我妈想离婚。”林宇祯说。

买了早饭开始补昨天晚上缺的那些预习。

都说一二不过三，第三次要是真有急事，那躲也躲不过了。

“你现在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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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恶心了林建民一把，淞州那边没人敢联系他。

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林楷握着鼠标寻找着搜索记录，揉了揉眉心，把之前没看完的“机械设计基础”文檔继续往下翻。

林楷右手将手机翻了个面，上面不出意外又是林宇祯。

就是懵。

“哥。”林宇祯语气里很着急，又带着很累很累的疲倦，“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