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哑巴吗？”

这一次，克里斯终于有了动作，就像是一隻生锈的机器人，转过头来，安静地望向他所在的方向，但眼神依然是一片空洞的茫然。

唐都打开灯，那双漆黑的眼睛被骤然亮起的光线刺激出了眼泪，泪水从眼角滑落，但当事人却仍旧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唐都走之前的姿势，甚至连眼珠都没有移动过。

克里斯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唐都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换一种策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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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引导式的命令，唐都在赌，赌克里斯分辨不出它和普通指令的区别。

门，在等待了几秒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克里斯看着他，慢慢地朝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尽管一直没得到回应，但唐都还是耐心的继续问道，“伤口我们已经简单帮你处理了一下，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能听到我说话吗？”唐都找了把凳子过来，在床边坐下。

唐都微微皱眉，想到了他之前生活的环境，于是换了一种命令式的口吻：

“你叫什么名字？”

辰宵抱臂靠在门口，好奇地问道。

唐都握住少年的手掌，将它贴在了自己的胸口。

“看着我。”

“坐起来。”他说。

果然，克里斯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他的大脑里似乎从来不存在“思考”这个范畴，骤然面对这样一个需要他自己组织语言的开放性指令，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相比起同龄人来说，现在的克里斯有些过分瘦弱了，手腕上的骨节突出得吓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能在斗兽场内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的。

“告诉我，”他仍然用的是陈述句的语调，“你感受到了什么。”

少年那双漆黑的大眼睛在灯光下折射不出半点光芒，黑黝黝的像是两颗玻璃珠子，唐都忽然有种错觉，自己不像是在与他面对面讲话，而是隔了一度厚厚的墙壁，在和一个被囚禁在漆黑密室内的孩子交谈。

这一次，克里斯照做了。

屋内漆黑一片，也没有亮灯，一个人影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他是被人故意“训练”成这样的。

他能聆听到自己的声音，但却不会思考除了指令以外的任何话语。

少年的身体紧绷，脸色苍白，额头渐渐浮现出了一层虚汗，他嚅动着干涩的唇，似乎想要说话，但喉咙里只会发出一些诸如“啊”“呃”的无意义音节。

他唠叨了半天，嘴都快讲干了，克里斯却像是个木偶一样毫无反应。

“把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