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繁惨白着一张脸，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也是定定看着他，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阿姨。”沈修鸣不想走，但他知道周成必定不会让他继续呆在这里了，于是他对林妍说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您别怪林云繁，有什么事来找我。”

沈修鸣上前一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两人只是静静对视着。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他们再如何也只是两个少年，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在父母面前袒露心声。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像一把锥子沿着喉管往下切，一直切到心肺，疼得让人呼吸不过来。

这时，周成挣脱了林云繁，用力推了他一把，撸起袖子还想动手，被林妍拉住了。

沈修鸣眨了下眼，感觉自己脸上凉凉的，一摸是湿的，不知是泪还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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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岁的少年有敢爱敢恨，说走就走的勇气，可是并没有彻底改变世界的能力，这是一开始他就应该明白的道理。

“丢人？”周成转头看她，冷笑了，“最丢人的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

然后他看向一旁的林云繁。

她看看沈修鸣的脸，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声音也颤抖起来：“你……要不要紧？我要不送你去医院？”

客厅里，林云繁坐在沙发上，他靠着沙发靠垫，手蜷缩着放在腿上，眸子垂着，看起来和往常一样沉静内敛。但他的嘴唇还被自己咬着，几乎是不咬破不罢休。

他知道错了，他不该在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就肆意妄为。他想求一个改过弥补的机会，可是能问谁求呢？

沈修鸣在原地静静站了很久，久到看热闹的人都嫌无聊把窗帘拉上去睡觉了。

林妍不理他，衝林云繁使了个眼神，把周成往楼里拉。

——但是没有，那扇窗一直都没有亮，黑漆漆的，在万家灯火里显得有些突兀。沈修鸣越看，越觉得悲凉和痛苦。

沉重的大门一开一合，关上时发出“砰”一声巨响，动静大得好像要把这漆黑的夜给撕裂。

与想的一样，他这个罪魁祸首最终还是暴露了。他没有脸再和林妍多交流。

成说话，她就继续道：“修鸣，你先回去吧。”

他一直盯着林云繁房间的窗户，期待着它会不会亮起，会不会有一双熟悉的目光和以往一样朝他望过来。

“行了，你还想在这儿打一个孩子啊？你不嫌丢人啊？”她低声呵斥道。

“不用了阿姨。”沈修鸣见她还和往常一样温柔地和自己说话，藏在心底许久的愧疚感忽然升腾起来，让他羞愧难当。

他勾搭了她的儿子，还在楼下亲他，现在这个场面，是他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