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静啊。”林云繁突然开口道。

林云繁手里捏着筷子，在饭碗里戳来戳去，修长的指尖偶尔擦到菜油，亮晶晶的。

“你每晚都一个人住？没有大人陪你？”林云繁转过头，把脸面向沈修鸣那边。

沈修鸣沉默了。他家房子大，以前一个人过夜还会害怕，现在早就习惯了，只是今晚特别，旁边睡着林云繁，让他没有睡意。

现在是深夜，无论是马路上的汽车飞驰声还是楼上楼下的电视声，都不约而同隐匿在深沉漆黑的夜里了。

“我昨晚打你几个电话怎么不接？”周成问他。

沈修鸣没有等到林云繁的回应，黑暗中累了一天的他渐渐有了睡意，慢慢就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一隻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在温热的被窝里这隻手有点凉，但软软的，很修长，握着很舒服。

两人热恋期，能抓紧时间待在一块就尽量抓紧，只不过在公共场合他们不敢搂搂抱抱也不敢牵手，只是挨得很近并肩走。

第二天一早，沈修鸣跟着林云繁起床，送他回家。

最后，他说：“以前爷爷奶奶也住这，后来我长大了，他们又不喜欢住市区，嫌吵，我爸妈就请了保姆来照顾我，让爷爷奶奶回乡下养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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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繁语气淡淡的：“睡着了，手机静音。”

一下公交车，他们就看见小区门口停了一辆车，是一辆锃亮的黑色轿车，好像等候多时了。

沉默一会儿，他才又开口：“每年元旦我爷爷奶奶家要家庭聚餐一次，估计是打电话让我明天别忘了，早点去。”

黑暗里两人都看不清对方，但林云繁仍是定定望着沈修鸣那边。

那车里的人也看见他了，驾驶位的门被打开，一个中年男人下来，径直往这边走来，正是林云繁的父亲周成。

沈修鸣点点头：“这样啊。”

林云繁听了神色很平静，只是淡淡哦了一声：“知道了。”

他把这隻手回握住，抓紧了，然后安然睡去。

回个电话？”

“那你早上起来不知道回一个？”

他是顶爱干净的人，但好像没有察觉到手指被弄脏了一样，一直没管，眼神也有些飘忽，好像在想什么心事。

他脸色沉沉的，看起来情绪不太好。林云繁也没好到哪去，嘴巴抿得紧紧的，眼里尽是倔强和冷漠。

沈修鸣嗯了一声。

“我这不是来了？”林云繁有些不耐烦，语气也硬邦邦的。

夜里两人并肩躺在床上，谁都没睡着，都瞪着天花板。

看见那辆车，林云繁脸色就一变，脚步都变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