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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觉得自己如此失败，总是让她哭，让她受伤。

霍七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不要太过分了！」

莫尊一言不发，缓缓闭上了眼睛。

「莫少……」

走廊尽头，白千汐站在房间门口，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幕。

昭昭心力交瘁地昏死过去。

正在他们屏息惊愕的时候，一个娇弱的身影出现了。

恐惧迎面扑来，她有些害怕，但为时已晚。

那时他们都还是少年，很青涩，很单纯。

冰凉的眼泪划过脸颊，苦涩的，薄凉的，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流泪。

「你杀了我吧莫尊……」昭昭跪在他面前，揪着他的衬衣，痛哭不止：「你杀了我吧……别伤害她……我什么都不要了，这条命给你，只要你高兴，只要你开心，我怎么样都没关係……」

只是现在，他想，他们无法再走下去了。这辈子，都不要再见。

然而沧海桑田，谁又会想到，两个人会变成如今这样呢？但他不后悔，就算早知道结局，就算让他再经历那些痛苦，他仍然愿意遇见她，爱上她。

「莫少……」霍七倒吸一口气，见雨致涨红的脸渐渐变白，连半点挣扎的动静都使不出来，心中剧震。

莫尊一手便扼住了她的脖子，满目清寒，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宋小姐！」

阴沉的脸色，像终年不见天日的诡异植物，散发出令人颤栗的冷酷。他一步一步走过来，面无表情，肃杀的气场让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言语。

男人眼底血腥浓重，而脸色却漠然得毫无变化，只轻声问她：「在你心里，是不是也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所有人？」

莫尊木然后退两步，鬆开了雨致的脖子，他任由昭昭在他怀里崩溃地流泪，任由她声嘶力竭，泣不成声。

昭昭缩着肩膀，感觉自己浑身的内臟都被掏空了，好痛好痛……她有多爱他啊，只要他一句话，她可以马上死在他眼前，只要他能高兴……

雨致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她知道，自己越过了他的底线，那些话，每个字都戳到他的痛楚，撕裂他的伤疤。

雨致眼角滑落一滴眼泪，整张脸浮肿扭曲，痛苦万分。

昭昭心痛如绞，拚命摇头，「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她攀着他站起来，靠在他怀里，用身体推着他，哭得悲凉绝望，「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莫妈妈，也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都是我的错……」

但是没有人，敢上前劝阻。

正在这时，书房门打开，莫尊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霍七别过头去，眼眶发红。

「尊，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吧……」昭昭虚弱的身体紧紧贴在他胸膛，「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你快回来吧，我要从前那个你回来……」

「莫少……」

「霍七，」莫尊抱起昭昭，嘴唇贴着她的额头，浅浅亲吻，「待会儿，你送她回云熙彦身边吧。」

此刻的莫尊，冷得完全不像个人。

「不要……」她仰着身子，死死扣住他的手臂，「放开她，莫尊……不要……」

「我不想再见到她了。」他自言自语一般，瞅着她，忽然轻轻地勾起微笑，彷佛回到很多年前，第一次在酒会上见到她时，看她出丑的傻样。

男人们自觉让开，让她跌跌撞撞地跑上楼，长发凌散，满面泪水，狼狈地，扑到莫尊脚边。

遇难，家破人亡，现在回来了，竟然把错怪在别人身上？莫尊，你落得这样下场都是你自作自受！连同你的父母，都是被你自己害死的！你有什么权利恨昭昭？」